“今天各位玩得还开心吗?”
餐桌上,只有刀叉轻微的碰撞声,芙礼夫人的话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夏天呆滞地看着面前一动未动的食物,脸色煞白,双手不自觉地微微发着抖。
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在用大拇指揉搓着手腕,快把皮都搓下来一层。
随后,她又不甘心地翻了翻原本放着守护牌的礼服内里小袋。
里面依旧空空荡荡。
夏天捏住自己的手腕,眼睛死死盯着那片通红上印着的“鬼”图样。
身份又变回原样了。
明明和苏洛子爵换过身份,守护牌也好不容易才拿到手,如今却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她的眼球快速抖动着,似乎在回忆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一旁的沈确,看了眼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变成“人”的图样,随即满心复杂地望向芙礼夫人。
似是感受到沈确的视线,芙礼夫人咽下嘴里的食物,缓缓抬起头。
她的目光在沈确和夏天的脸上来回游移,然后举起酒杯,向着沈确致意,微笑着浅饮了一口。
“既然已经用完餐了,那我们开始今天的罪人驱逐吧!”
芙礼夫人用餐巾轻擦嘴角,满心期待地看着众人。
她挥挥手,五个提线木偶便从天而降,悬挂在众人眼前。
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木偶的影子在桌面上跳跃,摇摇欲坠。
“哎呀呀,我又变成鬼啦!”
芙礼夫人略带惋惜地看着和自己穿着同样服饰的木偶在半空高高挂起。
其他人也顺着夫人的目光抬起头。
当看到木偶的装束后,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一众人悲喜分明。
“鬼队的各位,你们面前有两根线,其中一根会扯掉木偶,而木偶掉落的那个人,就是今天要被驱逐的人啦。”
芙礼夫人环视了一圈,兴奋地搓着双手。
“如果你的木偶断了呢?”
本该因夏天的诅咒而归为鬼队的苏洛子爵,此刻却出奇地轻松。
他斜靠在椅背上,脸上又是那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当然也是驱逐啦!那就从我开始吧!”
不给众人任何反应的时间,手起绳落,芙礼夫人果断地扯掉了一根绳子。
只见那绳子软绵绵地坠落在桌上,木偶仍在半空中轻轻晃悠着双脚。
“哇!好险好险,下一位!”
众人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芙礼夫人便抬起左手,催促着进程。
凯尔脸色苍白地看向夫人,随后颤抖着手,伸向绳子。
指尖在两根绳子间徘徊,他咬紧牙,紧闭双眼,扯断其中一根。
大厅里仍是一片死寂,只有木偶影子在桌面上摇晃。
凯尔迅速收回手,生怕碰到另一根绳子。
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如果所有人的绳子都没有断呢?”
尤兰达的声音清澈而平静。
他仰首望着悬挂在自己头上的木偶,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哎呀呀,那自然是,扯到有人断为止呀。”
“哦。”
说着,尤兰达扯掉一根绳子。
啪啦。
木偶掉落在尤兰达面前,身首分离。
啪嗒。
尤兰达倒在餐桌上,身首分离。
血从切割平整的脖子里不停地喷涌而出,浸染了雪白的桌布,顺着桌沿缓缓流淌在地上。
一股浓重的铁锈味瞬间弥漫整个大厅,令人作呕。
苏洛子爵赶忙躲到一边捂住鼻子,厌恶地看着溅到自己脚边的血迹。
凯尔此刻也顾不上仪态,冲到窗边,不停干呕着。
而坐在对面的夏天被这一幕直接吓僵在原地。
头发丝都在随着她的身体不停地抖动,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她木然地看向吊在自己面前的两根绳子,半张着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哎呀呀,恭喜这位罪人被驱逐啦。我们继续!”
芙礼夫人双手优雅地交叉,轻轻抵在下巴上,直直盯向伊恩,满是期待地等着她作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