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火把留给我,你可以走了。”
话音落下,王管家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交出火把后连声道谢,转头快步朝院外走去,那速度恨不得扎翅膀飞起来。
很快整个后院就剩下了李牧南一个人,方才两人交谈的时候还不太明显,如今只觉得周围死寂一片。
明明是七八月份的大晴天,夜晚本应微风浮动,虫鸣声此起彼伏。
此时却像是提前进入深冬腊月般,毫无生机。
死寂中只剩心跳。
李牧南右手持刀,左手拿着火把,缓缓走至四周贴着囚煞符的厢房前。
明亮的火焰在黑暗中无声摆动,照见色彩斑驳的木门。
呼—
李牧南深吸一口气,手中镇诡刀横档在身前做防御装,抬脚间猛然踹向房门。
砰!
房门被用力踹开发出巨响。
想象中厉诡扑面的恐怖场景并未出现。
门内只是一片静悄悄的黑暗。
还有一丝女子闺房独有的淡淡香气。
再三确认并无危险,李牧南举着火把迈步走入屋内,有囚煞符的存在,房门也不需要刻意去关。
火光覆盖范围内,桌椅茶具,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各自位置,并无任何杂乱的感觉。
整个房间不算很大,布置也比较简洁,往里走便是床榻以及女子用的梳妆台。
除此之外便是角落里的一扇屏风。
地上也不曾见到任何尸体。
情况和预想的不同,这让李牧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眼下看起来越是正常,越是让他心中不安,手中镇诡刀又握紧了几分。
像是要证明李牧南的直觉是正确的。
一阵阴风袭过,燃烧的火把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猛然掐灭,打开的木门也被狠狠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装神弄鬼。”
李牧南神情肃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房门前,手中直刀骤然挥出,毫不留情的划过黑暗,斩切在房门上。
势大力沉的一刀像是砍在了棉花堆里,木质房门依旧完好无损,只有道道涟漪从刀尖荡漾开来。
这让李牧南脸色骤变。
“这好像是某种阵法?”
就在这时,透过木门的网格,李牧南隐约间看到有火光靠近,正在思索着是不是王管家回来时。
火光越行越近,最后干脆就停在了厢房前的空地上。
紧跟着三人对话的声音就传入了李牧南的耳中。
“哈哈,杨大人这招瓮中捉鳖用的可真妙啊,三言两语就骗的这小子自投罗网,在下佩服之至。”
“多亏了朱大人你二人相助,这才进行的如此顺利。
要不是查到这小子是京城那边安排进镇诡司的,本官早就一刀劈了他,何至于如此麻烦?”
“不管怎么说,杨大人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承诺老夫的事可不要忘了啊。”
“那是自然,明日一早本官便写封家书差人给家父送去,今年的考绩朱大人只需把心放在肚子里即可。”
从几人交谈的声音中,李牧南辨别出了两个人。
一个是朱县令的侄子,同为镇诡司绿衣诡差的朱康。
另一人就是他得罪的上司,传闻是吏部尚书庶子的杨泉。
最后那道陌生的声音,想来就是南邵县县令,朱安国。
“原来如此,害怕直接杀我遭到京城追责,这才安排了一出大戏。”
不过杨泉显然是多虑了,就师父那点便宜人情,要不是厚着脸皮。
恐怕,连镇诡司的职位都求不到。
又怎会理会他的死活?
思索间,李牧南已经将大成的混元刀法施展到了极致,可依旧没有对阵法造成伤害。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选择和外面的人交流。
一来,求饶他是万万做不到的,人死鸟朝天,向他们这种人渣妥协等于亲手杀死了自己纯洁的灵魂。
二来,阵法之内发出的任何声响,也根本传不出去,即使他现在跪在地上把脑瓜子磕的稀碎,也不过是临死前听了个响。
阵法上找不到突破口,李牧南便暂时放弃,再次将目光投向房间内。
他还没忘,除了守在外面的三个人,眼下最主要的还是此刻隐匿在房间中依旧没有显出身形的厉诡。
一个让杨泉自信能除掉自己的厉诡。
就在李牧南警惕周围时。
忽的,之前安安静静放在角落的屏风后面,突然间亮起了一盏烛光。
把原本漆黑的房间照的异常明亮。
一名坐在木桶中的女子身影倒映在屏风之上,纤纤水声从屏风后传出。
在明亮烛光的映照下,甚至能看到袅袅热气从屏风后飘散而出。
木桶中的女子好像感受到房间内闯入了不速之客,屏风上的影子微微偏头,紧接着一道银铃般的笑声从屏风后传了出来。
“呵呵~”
一时间,整间屋子芬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