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天命？”陈玄重复着这四个字。

“道友的顺应天命，究竟是为苍生，还是为己身？”

“为苍生，亦为己身。”

宁修远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看到了宇宙的尽头。

“苍生与我，一体两面，不可分割。”

“好一个一体两面。”陈玄鼓掌，眼中却不见丝毫笑意。“只是不知，道友所谓的‘天命’，究竟是什么？”

宁修远放下茶杯，直视着陈玄的眼睛，缓缓说道：“天命，便是……平衡。”

“平衡？”陈玄挑眉，“这世间，何时有过真正的平衡？”

“平衡并非静止，而是动态的。”

宁修远解释道，“正如这世间，有阴有阳，有生有死，有盛有衰，有正有邪……这一切都在不断变化，互相制约，最终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么说，道友接近我，也是为了所谓的‘平衡’？”陈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宁修远没有否认，他坦然承认道：“不错。你身具异禀，却又行事偏激，若是任由你发展下去，恐怕会打破这世间微妙的平衡。”

“打破平衡？”陈玄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狂傲和不屑。“我行事，何须他人置喙？这世间平衡与否，又与我何干？”

他走到宁修远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气森冷：“道友，你自诩能看透人心，洞悉天机，却不知，你眼中的‘平衡’，在我看来，不过是束缚，是枷锁！”

宁修远神色平静，不知可否的笑了笑。

陈玄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宁修远，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平衡”之说！

分明是察觉到了我身上的秘密，想要探究一二。

他口口声声“天命”，莫非真以为自己是天道的代言人不成？可笑！

陈玄的笑声在茶楼中回荡，惊动了几个正在品茗的修士。

宁修远却依旧神色平静，仿佛这笑声只是清风拂过竹林，并未激起他心中的半点波澜。

“道友笑够了？”宁修远待陈玄笑声渐歇，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差不多。”陈玄收敛笑容，眼中的锋芒却未减半分，“道友既然说要平衡，那不妨说说，该如何平衡？”

宁修远拿起茶壶，为陈玄斟满一杯灵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道友可知，这世间万物，皆有其命数。有些人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受尽荣华富贵；有些人生来便要苦苦挣扎，求而不得。这便是命。”

“命？”陈玄冷笑，“我，从不信命。”

“道友不信命，却也逃不过命。”宁修远语气依旧平淡，“道友如今的所作所为，看似随心所欲，实则早已被命运的丝线牵引。”

陈玄闻言，目光微凝，心中却翻江倒海。

这宁修远，究竟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