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将盯着胡海带的另一只耳朵,笑道:
“你旁边这两个贱婢,身上也没有什么物品,仅有一对孪生玉佩,我已经收入府中。”
“海带兄弟,除了盒子里那几样破烂,听闻你还拣过一颗避水珠,二公子派人几番搜查都没搜到,是不是也赠予了别人?”
胡海带只顾惨叫,没有说话。
蟹将也不着急,碟中的耳朵,失了法力维持,已经化出真实形态,是一块凸起的须梗,蟹将捏着须梗,趁着一块鸭皮,一起送进嘴里,咀嚼得滋滋有味。
之后又倒了一碗酒:“我有整日陪你们,待我吃几口酒,再细细折磨!”
“水草精的滋味,我们虾蟹最喜欢,若你好好回答,我能让你死得舒服些,若你偷奸耍滑,我便一块一块将你割了下酒!”
胡海带这时才缓过一口气来,唉声道:“再怎么说,小人也是江龙爷点的送客家丁,南君狠辣也就罢了,蟹将同在江龙府共事,为何也不肯放小人一马?难道不怕江龙爷知道?”
蟹将哈哈大笑:“凭你也敢提江龙爷?江中水草精一茬又一茬,换谁送客不一样?”
“莫说你了,就连那巡江司黄禁,现在说话也不好使咯!前几日,我与虾将去为二公子办事,他仗着官大一级,拿了我们去见江龙爷,当面告状,你猜如何?”
“江龙爷不过是将我与虾将杖责了几下,扣了些薪俸,其余皆如往常!但是这黄禁,胆敢在江龙爷面前告二公子的状,害得二公子也被好一番训斥。往后黄禁的日子,可就难了!”
胡海带一惊:“黄总管可是黄螺奶奶孙子,在钱江一带素有威信,二公子也敢动他?”
蟹将冷哼:“黄螺奶奶?比得过二公子的母妃么?二公子真要耍起横来,江龙爷又能如何?你且看那楠木大王,锁在仙牢之中如此多年,还不是被二公子要来,成了手下门客?”
“就连浦阳江底,江龙爷旧将,黄阵仙死于非命,十有八九也是南君所为。”
“虽说那日江底也有他人出没,但老蚌皆传,南君才是凶犯。可你猜如何?有二公子袒护,江龙爷压根不查南君,反在调查那真人!”
小青与白素贞传音:“姐姐,该不会是妙因真人吧?”
白素贞摇摇头:“不会,他只是医术高明,哪能斗得过江底老妖?”
许仙:“……”
“二公子早就看黄禁不顺,此番又被他触了霉头,听闻近日,二公子便要狠狠地折辱黄禁一番!嘿,之后看他,还敢不敢在我等面前假扮公正!”
许仙心中思量,虽未听过楠木大王名号,但二公子真要折辱黄禁,这事自己可不能不管,毕竟这次,黄禁是为了帮忙才惹了二公子。
胡海带一声叹息之后,忽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想不到黄总管,也要遭二公子毒手,这钱江江龙府,难道就没人管管么?”
蟹将吐出一块骨头:“天下江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算是数得上名号的大江,也有过百条,怎么管?当然是各地江河王爷自己治理咯!”
“长河大江,多半又归了四海龙宫,而龙宫的心思,可不在此间小世界,只要各地江河按时供奉,别闹出大动静就行。”
“所以啊,海带老弟,咱们还是得识时务才行!”
说到这里,蟹将又饮了半碗酒,提刀走了上来。
“这临安周边的过境妖能,二公子已经查了数遍,唯独有个人物,查不到来历和行踪。”
“你这破烂水草,无甚本领,倒是南来北往的朋友认识几个,不如老老实实说了,让我回去跟二公子领个功?”
胡海带仍旧摇头:“蟹将饶命!小人当真不知!”
小青:“姐姐,当日我们告诉二公子,姐姐的心上人,不是仙家,却胜似仙家,他们好似真的信了,看样子就是在查他?”
白素贞点头:“也好,反正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吊足他们胃口,他们查来查去,说不定还能放过许相公!”
许仙:……其实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
蟹将冲着胡海带打了个酒嗝。
“你莫以为留着秘密,我就能饶你一命,实话与你说罢,你与这两个贱婢一样,都是被江龙府扫出门的渣泽而已!”
“她们两个,床笫之间,咬伤了楠木大王,南君折磨一宿,对这两只明虾便没了兴致。”
“二公子知我喜好,愿生刮妖精下酒,这才将你们几个赠予我,以宽慰被江龙爷杖责之痛。”
“但二公子可从未说过,一定要我问出你那友人下落。因而今日,我想刮便刮,想杀便杀!”
白素贞与小青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