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你怎么看?”齐高业问道。
“师父是问事,还是问人?”垂钓者道。
“事和人。”齐高业道,“为师着实是怕,神族害我罗浮洞之心不死啊。八年前,因感知你破境,公孙日月这厮临时改变主意,将本要扔东皇墟的云雨、云风尸体扔到了罗浮洞,就是想把罗浮洞拖进这浑水。当初,要不是我们当机立断,连夜将尸体挪回东皇墟,罗浮洞怕是早已经覆灭。”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垂钓者道。
“你是说,让我顺其自然?”齐高业问。
“我们别无选择。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予她所求。我能感应到,此人心境非常纯净,不是坏人。”垂钓者道,“师父不是想在今年收些亲传弟子吗,可以借机结个善缘。”
“亲传弟子?她?为师不太敢呐。”齐高业扯了扯下巴胡须,“你敢做她师兄?”
“师父别怕。心境纯净之人,只需寻常真诚之心待之即可,切莫乱动心思。”垂钓者道。
“真要如此?”齐高业道。
“必须如此。”垂钓者道,“夹缝之中难以生存,我们需在大厦将倾之前,寻求活路,做出必要的尝试。”
齐高业老怀甚慰:“起吉啊,幸好有你。罗浮洞的未来,就靠你啦。”
“罗浮洞是我的家,我定会竭力护它周全的。”垂钓者轻声道。
“嗯,看来我得想办法让她也觉得罗浮洞是个家才行。”齐高业道。
“无需刻意,师父向来做得很好。只是师父闭关几年,有些弟子才缺乏管束,行差踏错。”垂钓者道。
齐高业胡子一抖:“还说这个,作为为师目前唯一亲传,你怎么也不帮我管管咧?”
“我要钓鱼,实在走不开。”
“起吉,你这鱼钓了很多年了吧?”
“十三年了。”
师徒二人在这寒潭野涧边,轻声细语间便决定了罗浮洞的未来。
……
先神洲唯一没有被海洋围绕的陆地边界,白泽。
巨蚌壳雕就的绣阁内。
庄琬瑢的伤已好,粉颊如玉,坐在上首。
子明端坐其下,白衣儒雅。
“杨启吉?”庄琬瑢柳眉微挑。
“是,此人是三百六十仙府年轻一辈中最接近化神之人,只因为他常年隐身于罗浮洞,未曾在人间行走,罗浮洞才杳无声名。”子明道。
庄琬瑢摇头:“我不明白,万神台随便一个九品神就可以将这些仙府碾碎,有什么值得义父如此重视的?”
“我重视的不是仙府,而是人。殿下应该知道,神与神之间是不同的。这种由凡人一步步修炼成的神,实力最强。若殿下能争取到杨启吉的相助,于大业应大有裨益。”子明道。
“我该如何争取?”庄琬瑢道。
“我听说罗浮洞洞主齐高业今年要开门收亲传弟子。殿下不如隐去神胎之身,去参加今年大比,拜入齐高业门下。这样,杨启吉便是你师兄。日后,整个罗浮洞都将为你所用。有殿下在,罗浮洞定然声名鹊起,终有一日,号召整个三百六十仙府指日可待。”子明说起大业,不由得热血沸腾。
这一刻,他好像回到了年少跟在林予安身后,试图定鼎先神洲之时。
当年,他棋差一着,没能让云雨、云风的尸体发挥到应有的作用,这一次,殿下出手,定能马到功成。
毕竟,殿下流着林予安的血。
“当年你母亲留下散落各处的侍神卫,是时候召他们回来了。”子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