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把人争来了,就这么晾着?
“不怕丰俊朗会再跑吗?”古元卓嗫嚅着道。
“他跑哪去?”子慕予更奇了。
大夫齐信将娄伯卿迎进「宁世堂」绣屏后。
齐浪返回继续抓药。
过了好一会儿,子慕予和古元卓终于拿到药,正要离开。
忽然听到绣帘内一声闷哼。
“公子!”听声音,是刚才那个黑衣男子,他又把刀抽出来了,“庸医,你把我家公子治坏了!”
齐浪立即从木梯上跳下,一把推开绣帘。
娄伯卿衣衫松落,在齐浪闯进来的时候,白衣中年迅速帮娄伯卿把衣服拉起,瞪向齐浪的目光隐有杀意。
“阿升。”娄伯卿冲黑衣男子摆了摆手。
齐信面色有些发灰:“公子舌苔薄白,脉浮紧,咳嗽声重,胸肋疼痛,应是风寒束肺之症,天溪、膻中施予针灸胸痛应有缓解才对,怎么反而加重了呢?”
“不怪齐大夫,我先天不足,脏腑失养,病症复杂,医治向来棘手。”娄伯卿边说着,边把衣服穿起,微微扭头对身后的白衣中年道,“阿义,给钱。”
白衣中年立即从袖里取出一个钱袋子,整个给齐信递来。
齐信满脸惭愧,连忙伸手挡阻:“老朽没有给尊驾缓解些许病症,怎有脸面收钱,拿回去,拿回去。”
“齐大夫莫要推辞。前有我家下人惊扰宝地,后有齐大夫仗义相助,就算不计较诊费,留着初一、十五「宁世堂」施医赠药时添些微薄助力,也是好的。”娄伯卿道。
这厢正你来我往推递了好几个来回,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将白衣中年手中的钱袋捞了去。
正是齐浪。
“浪哥儿,做什么?还给人家。”齐信恼道。
“这是人家愿意给的,凭啥不要。”齐浪向里退了好几步,似在预防齐信要来与他抢,“咱们的配药桌让那个一身黑的人砸烂了,理应让他们赔。”
齐信正急,娄伯卿已然站起,右拳对左掌,冲齐信行了一离别君子礼。
“小公子快言快语,直率天真,伯卿很欣赏,莫要打责。”说完,便往外走去。
人走到子慕予身边时。
如此复杂的气味中,子慕予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非常好闻的兰香。
娄伯卿突然顿步,他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人忽然一歪,往子慕予方向一跌!
正常情况下,正常人,对于一个突然晕倒而自己又恰好能伸手捞救一下的人,不会袖手旁观才对。
可子慕予往古元卓那边一跳。
像兔子受惊一跳那般。
完美避开了跌来的人。
跟在娄伯卿身后的黑衣白衣两位从人大惊,脚下如急风掠来,在娄伯卿与地面亲密接触之际,将人抄起。
娄伯卿的头歪倒在白衣中年肩上。
黑衣男子指着子慕予怒喝:“刚才你怎么能跳开!”
“脚是我的,跳开怎么了,我还能跳舞呢。”子慕予淡淡地道。
“你这人,有没有点恻隐之心?!”黑衣男子骂道。
“我没有的。”子慕予道。
碰瓷这种事,没点脸皮和演技,是做不来的。
可眼前这位双眼紧闭、呼吸轻绵的玉面公子,不仅做了,还做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