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拓浴血奋战,鹿弈干焦急询问:“大汗,叱干阿利为何迟迟不见行动?”
赫连拓神色严肃,稍作思考,答道:“不明。”他心中同样困惑于叱干阿利的行为。鹿弈干适时建议:“大汗,不妨派遣探子,查清叱干阿利真实意图,再行对策。”
赫连拓长叹一声:“没多余的兵力了,修买德,我们的生死全靠你了。”他别无选择,大手一挥,修买德带着他的原默啜部士兵终于加入了战场,径直朝叱干阿利所在的右翼冲去。这帮原默啜部战士原来本来就是默啜部中最勇敢,最凶猛,最忠诚于修买德的那批人,见到原先的兄弟,也没有丝毫保留,嗷嗷着杀入敌阵。
库里火本来被多人围攻,险象环生,恰逢修买德率军到来,敌军望风披靡,纷纷后撤,不敢与修买德交手。说来奇怪,当初与修买德同一阵营时,这些人对他喊打喊杀,恨意滔天,仿佛深恶痛绝;然而当他转投敌阵,这些人却胆寒不已,望而却步,如同兔子遇见雄鹰般惊惶失措。修买德无暇理会杂兵,直奔叱干阿利而去,几回合交锋下来,叱干阿利明显不敌,拉着自己的人马慌忙后撤。
修买德乘胜追击,右翼敌军就这样被修买德冲击着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就在此时,叱干阿利大手一挥,率军冲向了左侧。麾下的士兵不明所以,只顾跟从叱干阿利冲锋,见到是自家兄弟,不敢下手,叱干阿利却在左侧左砍右杀。左翼的默啜军一时茫然无措,也不知周围的人是敌是友,纷纷举着兵器自保,甚至有向后撤退的,左侧的默啜军就这样瞬间陷入混乱。
赫连拓把握时机,指挥中军向前推进,加大压力。赫连军趁乱突破,逐步瓦解敌军。修买德勇猛无比,突破了右侧后向敌军中路包抄,敌军士气低落,连连败退。
默啜目睹默啜军溃散,预感大事不妙,急忙招呼亲卫准备撤离。却不料,莫愁与其守卫突然现身背后。默啜欲斥责,却因莫愁冷漠眼神顿觉不安,改口道:“女儿,敌势汹汹,我们速速撤退吧。”
莫愁并未直视默啜,而是转向其亲卫宣布:“默啜军已败,凡能斩默啜者,封叶护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默啜听罢暴跳如雷,下令杀她,却被守卫抢先一步割喉毙命。守卫随后屈膝下拜:“属下愿追随新的可汗。”
莫愁嘴角微翘,面向众守卫:“父汗不幸遇刺,我暂掌可汗大权,传令,邀请三弟、四弟前来丰州,全体成员放下武器。”
随后一阵阵号角声响起,赫连默啜双方几乎同时停下战斗。赫连拓高举阿史那莫愁之手,站在高处,宣告:“现在我们是赫连默啜的汗,我们的孩子将会成为赫连默啜共同的汗。”赫连部大声庆祝着,默啜部却是低声不语,静静地看着他们。
叱干阿利蹒跚而出,此时他的胸口、手臂鲜血淋漓,彷佛受了很重的伤,他双腿跪下,头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几下,泣诉:“属下一时恍惚,错过了背刺默啜的最佳时机,还好及时回神,斩杀敌军大将历帝母,然罪难抵过,请大汗责罚。”
乙斗怒目圆睁,欲上前殴打,赫连拓却安抚道:“无妨,不影响结果。现在叱干城仍在敌人手中,你替我去取吧。”叱干阿利颔首磕头。
在叱干城内,联军正歇脚休整,派出的探子尚未归来。忽然间,北门外黄沙漫天,无数骑兵犹如幽灵般涌现,每骑均三匹骏马,一手握兵器,一手举棍挂着人头,宛如地狱鬼差降临,直扑北门。联军将领震惊不已,未曾预料敌军攻势如此迅猛。城墙上的联军望着那一排排悬挂的人头,彷佛唤起了曾经的恐惧,他们大叫着跑下城头,向贺兰山方向跑去。
联军将领试图制止溃逃,集结反击,怎料北门将军遭一个孩童刺杀,正当追捕之时,阿莫目睹冲来的叱干阿利,毫不犹豫命令手下的叱干老弱和百姓袭击城内联军,内外夹攻之下,联军终难抵挡,纷纷溃逃至贺兰山。叱干阿利率军紧追不舍,俘获数千兵马凯旋而归。
赫连拓偕同莫愁端坐于叱干城大殿王座,俯瞰下方众将,神情庄重,凛然生威。
叱干阿利、阿莫五体投地,哀求道:“臣等罪孽深重,望留得全尸,葬于叱干城,陪伴大汗身边。”
赫连拓言道:“为了生存,你们自可以做出认为正确的选择,不过,当你们回归的时候,如果没有足够的礼物,那就不妙了。这次,我对于你们的礼物很满意。”叱干阿利、阿莫连声道谢,赫连拓又说道:“当你们要背叛赫连的时候,请记住,上天永远站在我赫连拓这边。”群将闻之振奋,同声高喊:“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