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犹豫过,在道德跟情感的天秤上来回考量。
最后还是心软了。
那天去求爷爷,爷爷将自己臭骂了一顿,他说杜梅为自己守了三年,还有一个儿子,要是他回来就要离婚的消息传出去,职业生涯就毁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来求求四叔。
刘琛眼眸锐利,难得对这个曾经跟自己有几分志趣相投的大侄子多说两句,
“如果她知道你有妻子,还要跟着一起来京市,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同志,希望你别被别有心机的女同志迷失了双眼。”
魏建军垂下眼眸,张了张嘴,但不知道再说什么。
招娣没有介绍信,只能先回去。
等他他处理好杜梅,再去将人接回来。
……
周芸芸意识到刘琛可能今天晚上真的不会回来了,心里就好缺了一角。
刚刚在楼下显摆的旗帜也不香了。
水桶里蹦跶的黑鱼更是让她无比嫌恶。
本来还想着买条鱼回来,两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火锅,兴许这古怪的气氛就消失了。
上次就是这样的。
可这人闹脾气闹到真的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周芸芸也怒了,不就是杀鱼嘛,她冲到厨房,随便挑了一把菜刀,等着水桶里蹦的沸腾的黑鱼,一时间找不到下刀点,
“是,是先放血?”
菜刀还没落下去,水桶里的鱼似乎感受到了死亡凝视,蹦跶的水桶外面跳。
周芸芸吓得连忙倒退了几步,那鱼也吓到了,滑溜溜地蹦到了周芸芸的脚背上,
她啊的一声,丢下菜刀就往后挪。
鱼是没法杀,周芸芸吓的心脏蹦蹦跳。
她杀过鱼,后世她去菜市场买菜都是给处理好的鱼,买鱼头给鱼头,要鱼片给鱼片,这种生猛活着的,她也是第一次接触。
心里对不说一声就走的刘琛越发埋怨。
弹了弹身上的污水,她上楼找了连婶子下楼抓鱼,两人在房间里奋斗了好一会才将鱼重新放置到了水桶里,到最后鱼她也不想要了,直接送给了连婶子。
“真不要啊,这三斤多的大黑鱼,肉鲜嫩着了?”
面对连婶子的疑惑,周芸芸摆摆手,“婶子,我不喜欢吃鱼,您拿上去吧。”
连婶子喜滋滋地得了一条大黑鱼,又送下来一笼包子。
周芸芸独自在客厅里咬着包子,她再也不喜欢吃鱼片了,以后就吃包子!
顶着一身的鱼腥味,她吃完了包子,心里还是闷闷的。
最近在歌舞团老是拉错音,回到家她也不愿意练习,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坐了一会,眼神有些空,茫茫然不知道要干什么。
最后还是起身去工程学院找了李延年,他人还在办公室。
周芸芸别别扭扭的走进去,也顾不得心里害怕,小声地说,
“我想打个电话。”
李延年自然是知道她要打电话给谁,站起来拨通了军械所那边的电话,然后转身出去把木门给关上了。
待那边有人接起,周芸芸捂着话筒,
“同志您好,我是刘工的家属吗,请问刘工还在所里吗?能不能麻烦您喊他接电话?”
接电话的小同志咿了一声,
“刘工早就已经离开了呀,我看他是带着行李离开的,您不知道吗?”
周芸芸失望的哦了一声,又画蛇添足的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他调职了嘛,明天一早的火车。”
挂断电话,她的心情一下子落入了谷底。
耷拉着脑袋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李延年上前想说点什么,可看着她的低气压,安慰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吞了下去。
周芸芸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晚上也没有睡好,身边冷凄凄的,直到第二天早上,她的脚都是冰冰凉凉的。
一连好几天,她都沉浸在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谷。
她不打算做饭,就在外面买着吃。
晚上回家看会书,然后就睡觉,作息规律的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无聊的时候也会把家里收拾一下,想起那些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信,她将信件翻出来,不少。
一封封看下来,她好像明白了刘琛为什么会生气。
原主给魏建国的信里,丝毫不吝啬情感,语言大胆的连她这个后世人都脸红心跳。
说要给他生孩子。
说想他想到睡都睡不着。
青春期的小女孩表达爱意很炙热。
大概男人都会介怀自己的妻子曾经这样热烈地爱过一个人吧!
虽然周芸芸觉得这些都跟她无关,但还是打起精神打算提笔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