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老眼见耿春燕已然就位,遂伸手从一旁拿起早已备好的银针盒。打开盒子后,一根根细长而闪亮的银针整齐排列其中,散发着丝丝寒意,药老的银针竟然浸泡在酒里,然后他拿出银针在火上炙烤。药老小心翼翼地拈起一根银针,随后转身面对耿春燕,语气郑重地讲解道:“听好了,丫头。等会儿你只需按照我的指示,将银针准确无误地插入这些特定的部位即可。这些穴位十分关键,只要能精准施针,掌握好力度和深度,便能让受针之人日复一日逐渐变得虚弱,但却不会伤及根本。”
耿春燕听得极为认真,连连点头应道:“是,师傅!徒儿明白了!”言罢,她快步走到药老身后,毕恭毕敬地站立着,一双美目紧紧盯着药老手中的银针,双手则小心谨慎地捧着药老待会儿可能会用到的其他银针,时刻做好协助药老行针的准备。
药老面色凝重地对着欧阳楚雄拱手作揖,恭敬地说道:“烦请皇上褪去衣物!”
欧阳楚雄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转头看向此刻站在一旁的耿春燕。只见耿春燕面不改色,一双美眸毫无避讳之意,反而闪烁着好奇与专注的光芒,直直地盯着自己。欧阳楚雄心中暗自思忖一番后,心想毕竟药老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医者,所谓医者眼中并无男女之分,于是便不再犹豫,缓缓地解开衣带,将上衣褪下。
就在欧阳楚雄正欲继续脱下衣物之时,药老连忙出声制止道:“陛下,可以了!”听到这话,欧阳楚雄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药老还是有些不放心,又一次郑重其事地开口叮嘱身旁的耿春燕:“耿丫头,你可要瞧仔细了!接下来给皇后娘娘施针一事还需仰仗于你,万万不可出现任何差池啊!”
耿春燕乖巧地点点头,脆生生地应道:“好的,师傅,徒儿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定会谨慎行事的!”
只见众人皆已准备就绪,药老面色凝重地拿起那细长而泛着银光的银针,毫不犹豫地朝着欧阳楚雄宽厚的背部刺去。他的手法娴熟且精准,每一针落下,仿佛都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不过短短片刻功夫,欧阳楚雄的背上便已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十几根银针,这些银针如同繁星般点缀在他的肌肤之上。不仅如此,药老又将一根银针准确无误地扎在了欧阳楚雄胸口靠近心脏的关键部位。
尽管整个施针过程用时不长,但这无疑是一项极其耗费体力和精力的工作。此刻的药老已然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然而,即便如此辛苦,药老依然坚持完成了所有的施针步骤。
终于,当最后一针稳稳地插入穴位后,药老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他转过头来,目光温和地望向一旁的耿春燕,缓声道:“丫头,你可要看好时间,待一炷香燃尽之后,便可取下银针了。”
耿春燕乖巧地点点头,应道:“好的,师傅!”说罢,她赶忙移步至漏刻前,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当前的时刻,并在心中默默记下了需要取下银针的时间。随后,她再次转身面对药老,关切地说道:“师傅,您辛苦了,不如先歇息片刻吧,这里有徒儿盯着呢,等时间到了,徒儿再唤您起身。”
药老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拒绝道:“不必了,为师还撑得住。”说着,他直接抬起衣袖,迅速地往自己的额头抹去,眨眼间,那原本满脸汗水的模样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略显疲惫却依旧精神矍铄的面容。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药老稍作休息之后,顿感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了许多。接着,他面色沉稳、动作娴熟地将插在欧阳楚雄身上的一根根银针逐一拔出,并小心翼翼地放入了精致的银针盒内。完成这一系列操作后,药老抬起头来,目光投向始终伫立在一旁静静观瞧的耿春燕,开口问道:“方才我所施针的那些穴位、行针时所用的力度大小还有取针的先后次序,你是否都已牢记于心?”
耿春燕听闻此言,赶忙回应道:“师傅请放心,徒儿已然悉数铭记!”原来,她适才站在此处并非无所事事,而是全神贯注地将下针的顺序和对应的穴位暗暗记下,此刻自是胸有成竹。
见耿春燕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药老微微颔首,表示满意,随后转头对她说道:“既然你都已记得清清楚楚,那么皇后娘娘那边就交由你去吧。”耿春燕闻听此言,略加思索后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得到应允的耿春燕满心欢喜,当即伸手欲拿起银针盒,准备飞奔而去。然而就在这时,药老却突然出声喝止道:“且慢!青小子,速速去取一瓶烈酒过来交给她。丫头,你先将银针盒子里原有的酒水倒掉,待青小子拿来烈酒之后,重新将这些银针浸泡其中,而后方可前去为皇后娘娘下针诊治。”
“知道了。”
因着欧阳天青就站在近旁,所以这二人之间的对话他无一遗漏地全部听在了耳中。只见欧阳天青面色一正,随即高声下令道:“照药老所言去办!”
不多时,动作迅捷的护龙卫已然将烈酒呈送而来,并恭敬地递至耿春燕手中。耿春燕不敢有丝毫怠慢,她谨遵师傅的嘱咐,先是小心翼翼地将银针盒中的原有酒水倾倒而出,接着迅速倒入新寻得的浓烈美酒,最后又把那些细长的银针轻轻放入其中加以浸泡。一切准备就绪后,耿春燕神色匆匆地提起银针盒,脚步匆忙地朝着内殿快步奔去。
待到欧阳天青看到耿春燕的身影消失在内殿之中后,他转头望向身旁满脸忧虑之色的父皇,缓声开口说道:“父皇,依儿臣之见,您不妨也进入内殿守候母后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