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个事,张柏叶的遗体被葬在了乱石城的公墓。”
我心中一沉:
“什么?不是应该葬在张家祖墓吗?”
贝拉轻轻叹了口气:
“还不是因为张吕继,他一直嫌弃张柏叶没有源启灵,所以连死后都不让他进祖墓,就把他扔在公墓了。”
我握紧拳头,心中涌起一阵愤怒和悲哀:
“张柏叶为家族喝王国付出那么多,他们怎么能这样!”
贝拉拍了拍我的手,安抚道:
“我知道你不好受,但这就是现实。还有,张吕继下令让张柏叶之前带领的、守护偏远村庄的小队全部回城,说是要大力发展城镇经济。”
我眉头紧皱:
“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贝拉微微点头:
“是啊,这一系列决定背后不知道藏着多少秘密,说不定会对乱石城的未来产生很大影响呢。”
“对了,你们怎么跟李叔这么熟了?”
我咽下口中的食物,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就这么突然,就打成一片了?哈哈!”
贝拉笑得格外灿烂,可那笑容里藏着一丝神秘,她巧妙地避开了我的问题。我没有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
之后的日子,就像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旅程,我一心扑在王城赛的准备上。王城赛二月初就开始,我必须全力以赴。
白天,我在茶楼里修炼,参与猎魔小队针对蛇眼魔晶小规模骚扰的事宜。夜晚,我则遁入识海,一次次尝试与雷元炁共鸣,就像在荒芜的沙漠中寻找绿洲。
我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张柏叶的坟墓前,跟他聊聊天。
直到1月 3日,我踏入茶楼的瞬间,一股沉重的气息如阴霾般笼罩过来。
秦琴和宋辉面色阴沉,那阴沉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秦琴双眉紧蹙,眼中怒火灼灼,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宋辉则眉头深锁,目光中交织着无奈,他紧盯着桌上的物件。唐久一、庞艳溪和伏义申虽看似平静,可眼神中的凝重却如暗流涌动,我知道,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我的视线最终落在他们中间那张盖有乱石城印章的羊皮卷上,那红色的印章如同鲜血,刺目得让我心跳漏了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照夜,你以后不是猎魔小队的一员了。”
宋辉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充满了苦涩。
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冰冷的深渊,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当这句话真正传入耳中,像一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我感觉自己像是一片被狂风扯断的树叶,在命运的漩涡中孤独飘零,失落与酸楚在心底蔓延。
宋辉继续说道,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这是乱石侯亲自写的,不仅将你从猎魔小队除名,还解除了你张家护卫的身份。这……这是你的遣散费。”
他递过一个小袋子,里面的铜币碰撞发出的声响,在这死寂般的氛围中格外突兀。我接过袋子,感觉它承载着我的过去与现在的割裂。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朝大家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其实我都知道了。”
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脆弱,不想让这份离别变得更加伤感。
“那就是只有我不知道呗!”
秦琴猛地站起来,声音高亢得像划破夜空的闪电,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
“照夜不就是没转投到二公子的麾下吗?这明摆着就是针对他!你们能忍,我可忍不了,我现在就去把那家伙揍一顿!”
她浑身因愤怒而颤抖,那架势像是要立刻为我讨回公道。我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感动于她的仗义执言,又担心她的冲动会给她带来麻烦。
“站住!”
宋辉一声怒吼,在茶楼中回荡。他的目光像两把利剑,直直地刺向秦琴,想要将她的冲动压制住。
“队长!”
秦琴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
“他们这么做,不就是想把照夜孤立起来,以后对他下手更容易吗?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张公子的遗志被他们毁掉?我们怎么对得起张公子?”
“张松徐现在是继承人,也就是下一任乱石侯,难道你要让我们几个和整个侯城作对吗?”
宋辉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秦琴的怒火,却让空气中的压抑更甚。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继续说道:
“况且,谁说他不是我们的人了?即便不在猎魔小队,我们依然可以帮他。我们猎魔小队存在的意义,本就是守护市民,这一点不会因任何事而改变。”
“好吧。”
秦琴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而黯淡。
“这么严肃干嘛,又不是走了就不能活了。”
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试图驱散这如乌云般沉重的气氛。我不想让大家为我过于担忧,可内心深处却也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你要小心。”
宋辉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就像一位老父亲看着即将远行的孩子:
“二公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可以,我建议你离开乱石城,直接去王城落脚,毕竟两位王子挺敬重张公子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目前我没什么资金,等我攒点钱,再把那栋小房子卖了再说吧。”
我故作轻松地说道,可心里却明白,前路荆棘密布。我向他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棉花上,虚浮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