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自己最终还是受到“玄字十七”影响太深,居然怀疑多次救过自己性命的老周。
“无论如何,该有的防备措施也并不能少。”
林起调整一下脸上的表情,笑着向镇上每个熟络的大叔大娘问好。
防备措施的第一步,就是完善自己的身份信息,包括任何人际关系和个人经历,以应对玄门围剿行动中可能的各种审查。
换句话说,就是寻找能证明自己来历和身份的人。
幸运的是,前身在镇上当衙役的时候,倒没少当街闲逛,并与街坊邻居们吆五喝六。
所以,镇上的多数人都对林起有所印象。
而这种证词中所带有的真实性,对能够鉴别谎言的墨门一脉审查者而言极具诱导性。
想到这里,林起皱了皱眉。
提到墨门一脉血裔的能力,就不得不考虑到:
五品血裔拥有的测谎能力,很可能会比只是七品“判官”的周自衡还要强大,自己也必须对其有着相应的规避和防范措施。
“可惜的就是,晋升八品‘孤魂’的计划可能要延后了。”
林起自言自语道:
“在如此短的间隔内连续向上层申请血脉晋升,等于是在将嫌疑引向自身。”
还好,距离下次复生者聚会的时间倒也没剩下几天。
连接的时候,可以找疑似兵家内部高层的“玉衡”确认一下。
毕竟如果是玄门联合围剿,那兵家应该也会有所动作。
林起苦笑一声:
“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
“林小官爷?”
正在林起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应付巡查之时,一声苍老的呼喊声在他耳畔响起。
他转头看出,一老一少两个身影正从远处缓步而来。
“卖羊汤的老福生?”
林起有些呆愣:“你不是在晋阳府摆摊子吗?身边这位是?”
“小官爷说笑了,我是在晋阳府摆摊,可我家住在这儿啊。”
老福生笑得一脸皱纹:“这就是我那在读私塾的孙儿了。庆喜,快叫人!”
小庆喜看上去不过十岁年纪,一身纯麻衣服,脚上布鞋都露了脚趾。
他的性子却不像一般农家娃儿一样跳脱,而是极有礼貌地深鞠一躬:“林官爷好。”
林起的目光集中在眼前孩子的布鞋上,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
显然是察觉到了林起的目光,小庆喜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那只烂了鞋帮的布鞋向后藏藏。
“唉......”林起看得一阵心疼,从怀中掏出几十文钱塞进老福生手里:
“你这娃也难得懂事,这天寒地冻的也不叫不嚷,拿钱给他置办双新鞋子吧。”
眼看老福生就要拽着小庆喜纳头跪拜,林起连忙拉住这贫苦的爷孙二人,笑着转移话题:
“这里离晋阳府城少说也有几里的路程,为何不住在府城里,也能方便许多?”
“林小官爷不知,咱们家本身是住在府城里的。但庆喜他爹前些年病重伤了身子,再也做不来农活了。
这家里没了劳力,府城地租又贵,也只能搬出来了。
要说,前两年庆喜在南城那边还有些玩伴,也因为搬家全都断了联系。”
老福生一脸强笑地说着极为残酷的事实,直听得林起颇有些动容。
说到玩伴的话题,一直有些紧张的小庆喜也掰起手指头,如数家珍:
“李家大牛,张家二狗子,春花小妹,还有徐家曜哥儿......
对了!曜哥儿还送过我一只极好看的大风筝!”
“徐什么...?”
徐曜?
林起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和城南徐老四家的那疯儿子徐曜也是玩伴?他和你岁数并不相近吧?”
“曜哥儿是大上我不少,可是他人极好,大牛和春花他们也都爱与曜哥儿在一起耍。”
小庆喜点点头,稚嫩的面庞上写着一丝疑惑:
“可曜哥儿他…也不是疯的呀?”
孩子清脆的声音里,林起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