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就找到了东边道的衙门口,大家和秦虎都满开心的,回到旅社,大家都想着快点给那个‘没商量’来个对号入座,秦虎指着地图,便开始了一番细致周到的安排……
“明早樱子和金宝盯着门口,我和巴子在你俩身边游动传信儿,三泰、满囤、水根,你三个在这儿,西面官电街的路口,三泰负责一辆马车,满囤和水根换着在金堂街上来回溜,注意我的信号;老蔫、石柱、快手,你三个在另一边,东面六道口,石柱负责马车,老蔫和快手换着在金堂街上走动,注意我的手语行动。
大家记住,发现目标后不要着急,马车和步行交替在后面盯着……
我们特战队这是第一次执行城镇里的盯梢任务,没啥经验,如果你们没盯住,也别慌别乱,我们能找到他第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咱们有宽裕的时间,千万不可莽撞冒失打草惊蛇!”
把地图发下去,让识字的张快手带着大家去熟悉,让三泰去租马车,秦虎叫上老蔫、满囤夜里又上了街……
秦虎的准备是充分的,在衙署开门之前,就在金堂街上拉起了大网,可望着不断进入东边道衙门的人流,斜对面十余丈外,吃着早饭凭窗而望的樱子一点动静儿也没有,时候不大,衙门口人影稀落,樱子拉着金宝出来,秦虎才上前询问:“咋地,没看着?”
“一个个都棉衣皮帽的,俺不敢认……”
秦虎一寻思,这事也是难为樱子了!樱子与那商佑兴也只是不经意的匆匆两面,就算有些印象,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半多了,冬天衣裳捂的又厚实,这是杀人寻仇的大事,谨慎些也是正常的。
“那咱先换个地方再守……”
就这样站站停停,或三人或两人的在金堂街上溜过,等到了午晌下班的人流散尽,樱子还是没能找到目标。秦虎已经担心引起衙门口岗哨的注意,还是赶紧地收队离开……
吃过午饭,秦虎让三泰去车马店里租来一辆厢车,把金宝送回旅馆休息,让樱子带上望远镜猫在厢车里观察,刻意地远离了大门口。
午饭后,随着衙门里上班的人流,从六道口拐过来十几辆大车排了一溜进去了衙署,过了一会儿几辆大车拉着满车的箱箱柜柜出来,往官电街方向去了。
秦虎一愣神儿,赶紧示意街对面的巴子过来,自己疾步就跟了上去。金堂街不长,秦虎只是跟着几辆大车的后头出了街口,赶紧来到候在这里的三泰身边,“你跟上那些大车,看他们去哪里?”
说完秦虎转身又往回走,衙门里应该还有几辆大车没出来,他要迎面去瞧个清楚。
刚接近衙署,果然就瞧见大门里出来的又几辆拉满箱柜的大车,秦虎只是犹豫一刹立刻就迎了上前,对着头前一位年纪稍长的车老板微微拱手:“老叔,俺堂兄在这衙门里管事,俺远来投亲,你们这是……搬家啊?”
打着招呼,秦虎已经看清了箱柜上的封条,上面还编写着字码号记,清晰地写着:东边道镇守使衙门机要处封。
“都搬山城镇了,衙门里快搬空了,大兄弟,找人你去家里啊!”
“哦…哦…多谢老叔!多谢多谢。”
秦虎快步过去,示意樱子、老蔫收队,自己去等三泰……怪不得没看见什么像样的排场进进出出……
多半天紧张无功,大家都有点儿泄气,从火车站回来的三泰也证实了东边道衙署搬家的消息,山城镇,那可远了!在新通车的奉海铁路线上,这趟安东算是白折腾了。
大家都想着马上北返山城镇,那商佑兴就算跑到天边儿去,也是要追的。
秦虎这时反而安定下来,“咱来一趟不容易,先把安东的情况彻底熟悉一下,反正那商佑兴也跑不了,大家都别急!刚才那搬家的车老板儿倒是提醒了我,让我找人去家里……
咱还真得打听打听,现在快到年根了,万一那家伙猫在家里,咱匆匆跑去山城镇也是白跑,咱们先把这里落实清楚了再走。”
说起要摸商佑兴的住所,大家又七嘴八舌地拿出了好些主意,主要问题还是如何做到不惊动了这家伙?
通过东边道衙门里的人直接打听,这个大家都觉不妥;三泰想扮成外地来的商人要给商佑兴送礼,看看能否通过商会打听到这家伙的住处?秦虎觉得大家都没从商的经验,商会里也都是人精,扮得不像容易露馅儿;小金宝也给出了个主意,想花几个小钱儿,找当地的花子房,让一帮叫花子去给打听个实信儿,秦虎又觉得人和时间上还是不把稳。最后权衡大家的意见,还是决定先亲自去唱上一出儿,瞧瞧能不能问出个结果再说……
第二天午饭后,前聚宝街的老凤成烧锅院里来了俩客商,别看俩人年纪轻轻,那气派可不小,直接点名要店里最好的存酿,而且一要就是一大车,哗哗的银元拍在柜上,眉头都没皱一下。
衙门里快下班的时候,一辆拉着满是酒坛子的马车停在了东边道镇守使衙门口,一个年轻人点头上前跟值哨的俩卫兵先塞了包烟卷儿,再客气地问道:“军需处商大爷定下的酒水,说是要请客,俺们几个伙计都不认的商爷府上,就给拉这儿来了……”
当官不打送礼的,这值哨的大兵瞅瞅满车的好酒,咽了咽吐沫,“等着,俺给你去问问。”
片刻工夫儿,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兵跟了出来,“商长官不在衙门,你俩把酒给拉通江街府上去。”
“老哥,您给细指点。”说着话,那伙计把个一把掐的小坛酒塞进了老兵手里。
“嗯……好吧,反正也要下班了,俺带你们走一趟。”
秦虎和三泰心中暗笑,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
这商佑兴的府上还真是不远,从六道口往南进通江街,一直快到鸭绿江江沿儿了,只见一座二层的红砖小洋楼,朱门高院,很是气派!有了军需处这个老兵带着,一切都顺利了太多,秦虎和三泰不仅进了院子,还把十几坛子酒搬进了家里。
酒送进了家,三泰从兜里摸出张纸片,“年根儿了,俺家老掌柜孝敬商爷的,请家里给落个回执,俺回去给老掌柜的交差?”
屋里出来俩一身贵气的年轻女人,开口道:“俺们替商爷谢过你家掌柜的,俺家老爷、太太都不在家,俺们给你画个押吧?”
带三泰进来的那个老兵赶紧指引道:“这是二夫人、三夫人。”
三泰赶紧的点头哈腰,“谢过二夫人!谢过三夫人……”
尽管军需处和家里都说商佑兴不在,秦虎也没急着带队离开,而是继续给特战队布置了作业,让老蔫指挥了一天的对商府游离监视行动,可还是没有发现‘没商量’的影子,第二天秦虎给大家放了假。
都是年轻人爱热闹,难得轻松一回,一帮人都跑去了元宝山天后宫玩儿,剩下了秦虎一个人,在寒风劲烈的江边瞧了半天的铁路桥……
安东是个重要的节点城市,如果在这里给小金宝谋个营生儿,也算是一步不错的闲棋,可思来想去,还是因为离凤城太近放弃了这个想法。秦虎带着全员北返,下一站奉海线上山城镇。
山城镇,不似凤城、安东这样的县治大城,大伙又没有一个去过的,在秦虎想来,该是个清净些的小地方,可一出火车站,秦虎就知道自己怕是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