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年多过去,李自成凭借着红夷大炮、盾车等利器顺利收复了关西七卫,并在哈密击败了准噶尔部的一支偏师,在东疆初步站稳了脚跟。
多尔衮面对蒙古和朝鲜的背叛,一点办法没有,根本不敢派军讨伐,唯恐罗立如趁虚而入,这一年下来,国内经济日益萧条,八旗内部的矛盾不断加深。
另一边,登州在罗立如治下却是一片繁华景象,工厂作坊比比皆是,客商船队往来不绝。自从罗立如封侯,东江军便改名叫渤海军,如今人数已不下三万。
众将士本以为今年就算不能直捣黄龙,也当光复大片疆土,可直等到入秋都不见半点动静,李二虎、孟伯飞、储红柳等人没少去找罗立如念叨,可这位渤海候却是一脸高深莫测,只说还需静待良机。
何铁手的左手早已完全愈合,虽不如右手灵活,但打拳使钩都不在话下。罗立如本想给她改个名字,叫作何惕守,却惨遭嫌弃,由于左手原主的名字中有个“玉”字,最终便改叫何玉手。这一年来,她久在家中休养,憋闷得够呛,快到中秋时,听说罗立如想带着阿九回京探亲,便撺掇上焦宛儿一同前往,还吵着要先到泰山游览一番。
于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罗立如、焦宛儿、阿九、何玉手四口子,又叫上袁承志、夏青青、崔希敏、安小慧、李二虎等小伙伴一起离开蓬莱,策马扬鞭直奔东岳。一路上,但见田野间片片金黄,农人们挥洒着汗水辛勤劳作,齐鲁大地终又焕发出勃勃生机。
这日午间,一行人来到泰山脚下,正准备找个客栈用饭,袁承志忽然发现不远处有几人看着颇为眼熟,便赶上去问道:“前面可是张公子?”
那几人扭头看了看袁承志,却不认识,其中一个儒生说道:“请恕在下眼拙,不知阁下何人?”
袁承志答道:“小弟姓袁,十余年前曾在广东圣峰嶂见过张公子,那时我才十岁。”
儒生使劲想了一会儿,忽然惊道:“你……你是袁督师的公子?”
袁承志点头笑道:“正是,那日张公子为先父写过一篇祭文,其中‘黄龙未捣,武穆蒙冤,汉祚待复,诸葛星陨’这十六字赞语,小弟一直记在心上。”
儒生闻言非常高兴,喜道:“这可巧了,咱们当真缘分不浅。”又拉过两人,说道:“这位是我恩公杨鹏举杨大哥,这是我的书童张康,袁公子可还记得。”
袁承志点头道:“也是面熟的,二位好!”接着又问道:“不知张兄怎么会在此处?”
这位张公子正是来自渤泥国的张朝唐,十余年前,他带着书童张康来到中土,本想见识见识天朝气象,却差点被官兵杀良冒功,多亏了杨鹏举和山宗众人相救,才得以返回海外。杨鹏举在大明没有亲眷,便跟着一同去了渤泥国定居。
张朝唐先说了当年分别后的情形,接着又道:“一晃十多年过去,本以为再无机会一睹上国风物,却在去年听说闯王李自成声势大振,所到之处势如破竹,不日即将攻克京师,中华从此太平。小生闻讯后不胜雀跃,便欲再来天朝。谁知还未出发,又赶上郑家水师大战红毛鬼,双方鏖战数轮,直到三个月前,郑家水师才将荷兰人彻底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