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落地后并未束手就擒,猛地抡出军刀砍向李二虎右腿。李二虎这一年多来,别的事都没上心,只将罗立如教他的三招刀法和三招拳法练的精熟,只论这六招,已和二流高手相差不多。
多铎仓促间的反击自然奈何他不得,军刀刚抡出一半就给磕飞,手臂还被震的发麻,接着便觉身子一轻,竟被李二虎抓住颈后的铠甲,一下提到马上,接着脑袋又遭重击,就此晕了过去。
此时多尔衮已跑入北边的军阵,一边回身朝李二虎射箭,一边喝令将士前来救人。罗立如急忙甩出大把暗器,挡下箭矢,又将最后一颗陶罐弹扔到阵前,随即招呼李二虎等人开始撤退。
玉真子、温家四老和吕七早已心虚,不敢再玩命追击,何红药却突然冒了出来,飞身跃到李二虎一侧,挥鞭卷住了多铎的双脚欲要将其拉回。她深知罗立如、袁承志等人的厉害,不敢招惹,所以刚才一直躲在远处和空气对打,但李二虎有几斤几两,她再清楚不过,此时见有机可趁,便蹿出来救人。
由于多铎的双脚搭在战马左侧,而李二虎右手提刀,急切间来不及去砍鞭子,于是赶紧往前一趴,左手抓住马鞍,右手将多铎死死按住。何红药一下没能将人拉下,反而被奔驰的战马带得飞起,径直朝一个清兵的枪头撞了过去,她只得松了双手,拨开枪头,一掌将那个清兵打飞,这才安然落到地上。
多尔衮眼见敌人摆脱了亲兵的围堵,又急忙派出左翼的两千骑兵继续追杀,袁承志等人纷纷将剩下的陶罐弹、烟雾弹悉数掷出,又炸死了大批无辜的战马和倒霉的骑兵,总算阻住了敌人。
与此同时,正准备攻城的四万清军看到后方大纛下乱成一片,早已惊疑不定,行动也有所放缓,待到罗立如、李二虎等人举着多铎冲杀回来,都被吓得避在一旁,不敢直撄其锋。
另一边,城内的黄真、何铁手、孟铸等人见时机已到,也率领六千多士卒涌出城外。四万清军步兵为了躲避炮火弓弩,走得极是分散,而黄真等人却组成了若干小型方阵,聚在一起冲杀。三千多冀鲁联军最擅长的就是砍马腿,此时遇上重甲步兵同样适用,三千金龙帮弟子则跟在后面放冷枪和解救汉人百姓。
距离城门较近的清兵很快成片倒下,各自抱着腿脚哭爹喊娘。远处的清兵急忙就近聚拢成一团,也组成盾阵,只守不攻。双方混战了不大会儿,罗立如和黄真两拨人马顺利汇合,一起护着汉人百姓撤回城内。
自罗立如领兵作战以来,一直稳如老狗,唯有此次颇为惊险,若非有陶罐弹、烟雾弹和数百江湖高手相助,还真是无法可施。登上城墙后,他望着城外遍地的尸体和断腿断脚的清兵,却是没有半点喜悦。毕竟他在后世可是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身边也有不少满族朋友,虽然他一再提醒自己,这些清兵都杀人无数死有余辜,但心中还是充满了无尽的悲哀。
过不多时,清军终于鸣金收兵,罗立如也下了城墙去救治伤员,跟他出战的三百多高手有不少中箭,幸亏有盾牌和坐骑遮挡,伤势都不算太重。此外,被裹挟的汉人百姓也有少数负伤,基本都是被救时惨遭清兵射杀所致。
罗立一边救人一边询问这些百姓的来历,很快惊讶地发现,其中竟有不少山东河北的老乡,都是前年清兵南下时掳走的,还有小半原是盖州和复州的渔民,清廷在沿海实行坚壁清野后被赶到耀州为奴种地,多尔衮来援的路上又将他们掳回盖州充作炮灰。
众百姓得知眼前之人便是威震辽东的罗立如,立时跪成一片,乞求这位恩公救人救到底,将他们带回大明。罗立如当即拍着胸脯应下,好不容易才将众人劝起。这时,忽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小孩的啼哭声,接着便听焦宛儿叫道:“师兄,你快来,有个姐姐晕倒了。”罗立如赶忙移步过去查看。
由于此时已经入夏,这些百姓都穿着单衣,一路走来早就破烂不堪,何铁手和焦宛儿便带人在城墙下排了一列盾车,将男女分开。罗立如过去一看,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卧在一个角落里昏迷不醒,衣袖和裤腿破破烂烂,露出大片肌肤,在她旁边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在不住啼哭。此时他也顾不得避嫌,赶紧上前号脉诊断,焦宛儿则在一旁焦急等待,何铁手听到动静也凑了过来。
过了片刻,罗立如摇头叹道:“她的身体早已严重透支,我也无能无力了。”说完按住女子的后背输入一股内力,随后又查看了一下小孩,倒是没什么毛病。
那女子很快醒来,看到罗立如正在摆弄孩子,被吓了一跳,叫道:“你……”何铁手赶紧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莫怕,他是来给你瞧病的。”
女子见到何铁手的容貌颇为惊讶,怔了怔,说道:“你是天上的仙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