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府衙之内,欢欢喜喜准备搬进府衙居住的柴令武这会儿很想流泪。
他从未想过,一州之地的政治中枢权力中心,竟然能破败到这种程度,或者说一州府衙之中,竟然还会有如此破败的地方?
这是一处偏院,也是温彦博给柴令武提供的临时居所。
斑驳的立柱,缺了一角的房檐,长满了乱七八糟各种杂草的院落,还有院子中央已经干涸见底,只剩下一座假山和青苔的水池,便是这座小院的全部。
走到房间面前,映入眼帘的是破败的门窗。
破旧的大门摇摇欲坠,只是随手推一下,溅起阵阵扬尘的同时,还不忘发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房间里,静静的摆放着一张简陋的床榻,一张破旧的矮桌,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柴令武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院子破败他能理解,毕竟“新官不修旧衙。”,也算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之一。
但房间都能如此简陋,多少有些超出他的认知了。
他不信邪的准备进门看看屋内是不是别有洞天,半只脚刚踏进门槛,便被蒙了一头蛛网。
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小蜘蛛落在肩上,柴令武一张小脸瞬间就绿了,像是见鬼一样爆退几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温彦博随身携带的管家上前,恭恭敬敬地朝柴令武弯腰一礼:“此处别院简陋,怠慢了郎君,还请郎君见谅。”
柴令武嘴角一抽,一双眸子变得幽怨起来:“温执事,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是府衙之内只有这一处别院闲置,还是温伯伯看我不爽,故意整我?”
“郎君言重了!”
温管家表情不变,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这府衙之中一共就三处院子,前院是衙门办公之所,正院是我家大郎的住所,唯有这偏院闲置,郎君也知道的,这府衙之地嘛,难免一年半载的都没有客人上门留宿.......”
“啊!”柴令武无语望天。
来的时候温彦博只说了府衙之中粗茶淡饭,也没说住的地方如此简陋啊!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躲回长水县去......起码在长水县,不用担心晚上睡觉的时候会被房顶上的瓦片落下来砸死,也不用担心睡到半夜门塌了!
他怀疑,温彦博就是故意整他,不然堂堂上州府衙,会没有一间好屋子给他睡觉?
但......他没证据!
“小气的家伙,还要当宰相呢,跟我一个小孩子计较!”柴令武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温彦博小气。
然后,一脸生无可恋的接受了温管家的解释。
没办法,不接受不行了,这个时候,世家门阀那些贼精贼精的老家伙,肯定已经反应过来他们遭了自己的算计。
以那些老家伙的脾气,虽然不至于杀他,将他逮起来抽一顿泄泄愤这种没素质的事情,肯定是干得出来的。
推己及人嘛......
反正他要是知道有人坑得他一下亏几十万贯,哪怕碍于坑他之人的身份,不能痛下杀手,肯定也要想办法捶他一顿好好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