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呢?”尽管我也猜到了答案。
“被……收上去了。”
“收?”
“我妹妹,她是威尔托尔王子的情妇之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把多年的经历都化作一口气似的。
“你昨天见到的那些女人,都是他的情妇。”
“都为他生过孩子吗?”
“嗯。”说到这个,他绞着手指,粗糙的指甲快要把手指上的死皮抠下来了。“我的妻子,曾经也是其中之一。”
他开始讲故事,“她生下孩子后,被他的手下强行掳走做了情妇,为他也生下了一个孩子,生完孩子后,她被他无情地扔了回来,第二天,我们收到了一个包裹,上面还有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婴儿,我的妻子拆开包裹,里面躺着的,是她奄奄一息的孩子。”他的泪水,落了两滴。
“能给我看看那张纸吗。”
他擤了擤鼻子,起身在抽屉里翻找着,递给了我。
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开始研究人面蛾了。这纸上画的,是那个婴儿被残忍迫害的全过程。
“我们的孩子,也没了。”他说这些,平静地像一潭死水,已经吹不起任何波澜了,他没有力气再去和他们拼命了。
“尼亚在家吗!”有个穿白色斗篷的女人推门而入,是辛德瑞拉。
这样的她,我第一次见。她终于收拾干净了自己,头发垂在斗篷上,斗篷下,是一条精致的小黑裙,手上戴着蕾丝白手套,缀着珍珠,拎着一个很大的棕色皮包。
她见到我,错愕了一秒,随后拔腿就跑。我立刻冲了出去,抓住了她的斗篷,把她拽了回来。
在下雪的街上,我们就这么拉扯着。
“The left。”我说。
我终于知道那两个字母代表什么了,The left,The right。
“你是L,对不对。你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你的家人,还是,你自己。”
她的目光像一阵凌冽的寒风吹进我的心里,我的血液,翻滚着,沸腾着。
“为了所有人。”
“因为威尔托尔吗。”
“你不会懂的,你只是一个过路人,过不了多久,你也会走,到时候,你和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关系。”她说,发丝被风吹动,同时被吹动的,还有雪。
一片又一片,吹在我和她的嘴唇上,封住了所有的言语。
我把她带回了房子里,一关上门,我就靠在门板上问她:“你也是他的情妇吗。”
“对。我是情妇。”她承认。
我就这么看着她,像看着一块雪。“你母亲,是被你父亲杀害的吧。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因为财产;第二个,是因为他们一个是L一个是R。对不对。”
见我说出我的猜测,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从床上坐起来,“你很聪明,但是,你不属于这里。伯里西莱的雪会把你带到该去的地方。”
伯里西莱,是这个国家的名字。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不如猜猜,我和伯里西莱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