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霹雳堂与众人会合,沿狮子山脚前行,过了静海寺、宝船厂,又行了约一个时辰,来到了正阳门前。
正阳门戒备森严,向里走是六部、六科和太医院等府衙所在地,外面是连片的街巷民居,是处热闹地方。
柳学功已经打听清楚了,福伯被安置在正阳门外太医院开设的惠民药局,目前由他的几个子女轮流护理。
这惠民药局占地很大,十分好找。一进药局大门,迎面设立了一个神龛,供奉着药王孙思邈的神位。药王手捧一本卷轴,聚精会神低头看书,两侧贴有一副对联,上书“金针拨开千里雾,妙药扫净一天云”。
再向里走,依地势修建了数十间房屋,可容纳上百名病人。四处种植了树木花草,环境十分宜人。
众人本想先找到薛神医了解一下福伯的病情,一打听,不巧的是薛乙带着喻昌出门了,听说二人晚上还要赴季府尹的宴请。
薛神医不在也不要紧,众人一路打听,找到了福伯养病的房间。
福伯正半躺在床上,床畔一名中年男子面貌忠厚,长的很像福伯,靠着火炉正煨着草药,应是福伯的儿子了。
福伯看上去恢复的很好,嘴角已经不再歪斜,见到众人,非常高兴,连忙叫中年男子给众人让座。
这薛乙的确是名不虚传,经他救治,此时的福伯虽然精神还有些萎靡,但神志清楚,手脚均可以活动,也能开口说话了。
福伯的儿子张罗着让众人坐下,又递上茶水,然后把这几天治疗的情况向众人做了介绍。
这病虽然凶险异常,但幸运的是遇到了薛乙师徒。当日喻昌来的快,救治的及时,再经薛乙治疗,已脱离危险。
今天早上薛乙还曾来过,言道福伯恢复的很好,再调理段时日,当可恢复如初。
柳学功等人各自说了些闲话,宽慰福伯静心养病。
陈家旺靠近福伯,握住他的手,把这些天的事告诉他,又讲了上午静海寺“七七”超度法事,讲到这些,想到福伯的关怀照顾,忍不住喉头梗咽。
福伯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抬手替陈家旺理理衣襟,缓缓道:“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家晚辈,不必…言谢。况且…我做好事,也是…积阴德。这次大病…我不是,挺过来了吗?”
柳学功心细,看看天色不早,道:“我们也别多说什么了,让阿福静养休息吧。”
当下众人递上带来的礼品,陈家旺也递过食盒,道:“这是月明轩的红烧兔肉,还热着呢,福伯多尝尝。”
福伯儿子再三道谢,收下礼物后向众人行礼致谢,把大家送出门外。
走到门口,陈家旺一回头,看到福伯撑起了半边身子,恋恋不舍的目送众人离开。见陈家旺转过头,福伯向他挥挥手,脸上绽开了笑容,平静而又安详。
回来路上,大家兴致不错,柳学功几个人已经开始筹划等福伯病愈后,要好好摆一席酒替他压惊。回到霹雳堂,陈家旺晚饭也没吃,到头就睡。他今天天不亮就起床,坐了半天禅,接着又走远路去看望福伯,实在劳累,很快进入梦乡。
这一觉很是香甜,直睡到第二天卯时。一睁眼赶紧起床,练武场上已经有不少同门。
霹雳堂一向重视门下子弟的修习,每天至少有一位师父轮流到场。本来今天早上是掌门秦敬泉亲自授课,可过了这个时间点,还是不见秦敬泉人影,连一向准时的大师兄常志捷也不在。
又过了段时间,还是等不到秦敬泉和常志捷。姚善瑞道:“今天这事可有些奇怪。齐师兄,要不我们去请一下大师兄,看看出了什么事?”
齐友礼点点头,与姚善瑞一起来到常志捷室外。
门没有锁,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二人推开门一看,房间空无一人,床上被褥凌乱,常志捷显然走得匆匆忙忙。
虽然掌门和大师兄不在,但晨课不能停。二人回到练武场,将众人组织起来先行练习。
这段日子虽然一直在赶制火药,但陈家旺利用一切时间反复背诵、揣摩武功心法口诀,渐渐越来越纯熟。当下面对东方,摆好起手式,沉稳呼吸,尝试以意导气,渐渐灵台一片空明。
正在逐渐物我两忘之时,门外响起一阵忙乱声音,睁眼一看,秦敬泉和常志捷匆匆从前院进来。
齐友礼等几个弟子上前迎接,秦敬泉吩咐道:“去请二师父、三师父到垂柳堂来,友礼先带着大家继续练武。”
不一刻,翟敬承和王敬得赶到垂柳堂。几位师父交谈了片刻后,王敬得和贾先生喊上周心勤,几人脚步匆匆,出门而去。
场上众弟子窃窃私语,翟敬承走了过来监督众人练武,大家收敛心神,继续修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