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璋眼睛都看直了,视线一刻也离不开滑板车,张木匠正专注木工活,全然没有注意后院中多出来的几人。
“一模一样!”贺璋一手指着滑板车,一手拉着姜小满衣袖又蹦又跳。
张木匠这才发现站在后院的几人,笑呵呵道:“这里灰尘大,你们去前院稍等等,很快就好。”
贺璋依依不舍,他想亲眼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滑板车是怎么由木料变出来的,可张婶知道她家老张口中的“很快”一点也不快,连请带推把脚下带着轮子的贺璋带回了前院。
“你先把鞋换了,要不一会还得换鞋,耽误时间。”
姜小满借此按下躁动的贺璋,贺璋还不会打理鞋带,折腾来折腾去才把鞋脱了下来。
张婶把护具给贺璋戴上后,又端了一碟琥珀花生出来,生怕这粗陋的吃食失礼,她满脸歉意道:“家里没什么可招待两位贵客的,请见谅。”
之前家里还有些吃食,自从有了食堂后,他们家里连米面都没再出现过,这花生还是她家老张好酒,她特意去食堂和迎春学来的做法。
“好吃!”贺璋早已一个接一个,“好脆,婶婶您手艺真好。”
两句话,让张婶笑得合不拢嘴,巴不得把家里的花生全都装给眼前的小公子。
“不用了婶婶,我明日还要带我爹来做轮滑鞋。”
贺璋乖巧的样子看得姜小满眼皮直抽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尊老,下爱幼,逮着中间的砍头?
一个时辰后,张木匠提着滑板车来到前院,贺璋马上扑向滑板车,“姜小满,教我玩,快教我玩。”
“伯伯滑板车做得这么好,你有没有想说的?”
贺璋想了想,站直身子道:“谢谢伯伯。”张木匠笨拙地摆手,黝黑的皮肤里泛着一丝红。
张婶怎么也不肯收银子,姜小满把银子放在茶杯后面,“我们去外面玩。”
姜小满的轮滑鞋没有换下来,只能口头指导,“手扶在扶手上,一只脚踏在板上,另一只脚在地上滑,慢一点别着急。”
刚开始,贺璋有些控制不好方向,但比起轮滑鞋稳当不少,很快就可以熟练滑动。
路过庄子大门时,贺卓就看见自己儿子正踏着一个古怪的玩意飞快前行,旁边是踩着轮滑鞋的姜小满。
跟昨晚贺璋玩的时候看起来相当不同,速度更快,而且在她脚上很自如,就像她脚的一部分一样。
“爹!”贺璋调转方向,朝贺卓滑去,“这就是我说的滑板车。”
贺卓却兴致缺缺,“嗯,玩去吧。”随后面色凝重同林元煦说着些什么。
贺璋天天在庄子里滑来滑去,早就引起了孩子们的注意,这会田里的稻子已经收得七七八八,孩子们跟在他后面,眼里写满了“想玩”。
“你将来的学生都看着你呢。”
贺璋一脚撑地马上停住,不动声色地把脚从滑板车上拿下来,他不舍得把滑板车给出去,但他是夫子,不能和自己的学生抢玩具,他心中想着宋太傅的模样,再转头时已经是一脸严肃。
“业荒于嬉,再有两日便要上课,到时便不可如此了。”说完他忍痛把滑板车借了出去,临了还不忘交代一句“别弄坏了”。
姜小满揉揉他脑袋,“这位也是你们的夫子,过两日就是他给你们上课。”
孩子们本以为他是庄子上新来的小伙伴,这会听东家说他是夫子,虽然年纪比起自己小了不少,但还是恭恭敬敬道:“学生见过夫子。”
被这么多人称夫子的感觉,贺璋很满意,心里那点不舍也烟消云散了,他笑眯眯地朝着姜小满小声道:“他们称我夫子。”
“这么年轻的夫子,好厉害呀。”
贺璋不知是害羞还是激动的,脸颊红扑扑,走出几步后又道:“我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今日先不玩了。”
往日贺璋身边跟着的一串太监宫女,这次一个也没瞧见,姜小满让菉竹陪着贺璋,自己猫在屋子里享受难得的清净。
一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