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如同一幅挂画般,直直地紧贴到了身后那坚硬冰冷的墙壁之上。
瑶卿见状,随即召唤出银环。
扇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宛如一轮皎洁的明月,朝着孙时权的面前急速飞去。
银环在围绕着孙时权飞速旋转了一圈之后,又准确无误地回到了瑶卿的手中。
“姑娘莫要白费力气了,这丝线可与昨日的不一样。”
胡世宣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瑶卿闻言,不禁冷哼一声,双手抱于胸前,暂时停止了继续攻击的举动。
她方才并非是要救下孙时权的性命,在她看来,此人罪大恶极,早就应该命丧黄泉。
可如果她对孙时权完全置之不理的话,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孙时权称得上是他们手中唯一能够用来牵制胡世宣的筹码。
一旦孙时权不幸身亡,那么想要找到那个名叫迎姗的女子恐怕就会变得困难。
正当瑶卿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之时,江洵再次开口说道:“难道说,连那孙玉州的性命,阁下也丝毫不在意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顿住了身形,包括正在拼命挣扎的孙时权在内。
孙时权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紧盯着江洵,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话语。
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孙玉州与胡世宣二人根本就是毫无关联、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可又转念一想,虽然孙玉州与去世的胡伯驹有些相像,可这么打眼儿一看,明明和胡世宣更像一些。
孙时权顿时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要不是嘴被封上了,他此时肯定要破口大骂了。
去他娘的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枉他还对胡世宣有一丝欣赏,如今看来他才是眼瞎的那个。
这兔崽子偷情都偷到自己头上来了,他怎么敢的????
他怎么敢的!!!!
孙时权越想越气,挣扎的力度都大了很多,可他越挣扎,细线就束缚的越紧,愣是生生划破了四肢的皮肤。
胡世宣那边也十分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洵。
他是怎么会知道的??
江洵看着那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双眸一转,剑眉一挑,笑道:“如何?”
瑶卿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江洵,怎得出去了几个月,这孩子的心境会变化这么大?
难不成之前那些乖巧的样子都是装的???
江挽知道她徒弟一肚子坏水么?
胡世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紧接着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只见他藏在袖子下面的右手慢慢地握紧,力道不断加大。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孙时权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呼吸也愈发困难起来。
那令人窒息的感觉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特别是当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逐渐变得昏沉、发胀的时候,那种惊悚感更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死亡已经近在咫尺。
乔诀不忍再看下去,将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
其实,他之所以愿意放过赵紫芮一马,将她交由衙门处置,原因很简单——真正动手杀人的并不是赵紫芮。
再者说,孟春生前乃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么人与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按照常理来说应当由衙门出面妥善处理才最为合适。
而相较于孙时权而言,情况则完全不同。
且不说那已经逝去的胡氏夫妇二人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单就他几年前所制作的那些木偶,就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在明明知道可能会害人性命以后,却依旧不知悔改地为幕后之人效力,光这一点,就不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交予衙门了事。
像这样穷凶极恶之徒,直接扔给专门负责此类案件的中律司才是最佳选择。
最终,孙时权就这样死在了胡家,死在了胡世宣的面前。
他来招寿村第一个落脚点就是胡家,如今也算有始有终了。
胡世宣在最初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时,就毫不犹豫地从桌上拿起药瓶,倒出两颗药丸放入口中咽下。
他深知江洵此人所为何来,担心他们会不由分说地质问自己,甚至会取走他的性命。
但他还不能死,孙时权都还没死!!!
然而,事情的发展似乎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尽管江洵等人来势汹汹,但好在他们并不打算对他动手,胡世宣暗自松了一口气。
毋庸置疑,胡世宣是深爱着赵紫芮的,而孙玉州也是他的儿子。
这份感情在他心中犹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浓烈。
可是,与对父母的血海深仇相比,这点爱意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赵紫芮清楚胡世宣内心的盘算,也知晓他父母死亡背后的真相。
正因如此,当初她决定嫁给孙时权,其中一个重要的目的便是为了帮助胡世宣获取更多有关当年那场火灾的真相。
对于赵紫芮来说,爱就是爱了,就该义无反顾。
在她眼中,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值不值得。
或许在外人看来,她的行为愚蠢至极,竟然协助外人去算计自己的丈夫;
更有人会指责她下贱,拿着丈夫的钱财却又心心念念盼着对方早逝。
可扪心自问,她和孙时权之间本就没什么不同,她不过是无法给胡世宣应有的名分罢了。
为何孙时权左拥右抱就能被视为理所当然?而她与胡世宣之间真挚的情感却要被世人诟病,被说成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呢?
赵紫芮对此深感不公,倘若她是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孩子亲爹是谁又有什么所谓????
那孙玉珍压根就不是她亲生女儿,孙时权又凭什么来要求孙玉州就一定会是他的亲生儿子呢?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