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千手武流应了一声,却没着急起身,而是依然小心翼翼的,用药水涂抹手指的伤口。
直到用绷带缠满双手,千手武流才站起来,换上一套绣着族纹的黑色和服。
门吱呀一下推开,他看到了站在门外等候的同族少女。
她同样穿着黑色和服,双刃苦无的族纹刻在袖口,随着黄昏的风飘荡起舞。
二人对视一眼,并肩向前方走去。
“你的手又受伤了,武流。”少女的视线划过绷带:
“明天让纲手大姐给你治一治?”
“用不着麻烦她。”千手武流轻声道:
“特别是这个时候。”
“也对……”千手葵似乎叹了口气:
“即使是忍者,也需要时间去消化悲伤啊。”
两人慢慢走着,穿过许多萧索空旷的庭院,走在千手族地的深处,最终到了一座绯红的鸟居前。
鸟居的后面,便是千手一族惯常的集会地点【大森神社】。
白色的花瓣和飘布随处可见,肃穆的神社,如今已变成灵堂。
身穿黑色和服的千手们,如雕像般站在这片白色的海洋中。
千手武流和千手葵默默站在族人的后面,即使遇到较熟的人,也只是轻轻颔首示意,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绳树……”
悲戚的声音穿过人群,很轻易地传到千手武流的耳朵里。
少年抬起头,瞥了一眼背对人群、跪在遗像前的纲手。
千锤百炼的肩膀和手臂不住地颤抖,金色的头发因睡眠不足而变得焦枯黯淡,遗像上那张帅气阳光的男孩照片,也早已被她的泪水打湿。
苦无也会生锈断裂,何况是人?
千手绳树,这个千手家族嫡系血脉的最后男性,已确认死亡。
在收到12岁生日礼物后的第二天,就永远停止了呼吸。
本就风雨飘摇的森之千手,再度向深渊滑落。
千手武流收回目光,低下头,摩挲着手指,尽量让绷带里的药物和皮肤充分接触。
从穿越成襁褓中的婴儿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四年。
以任何角度来看,千手武流和火影世界的年轻忍者都没什么区别——修炼、做任务、吃饭睡觉、参与战争、以及……
背负身为森之千手一族成员的,庞大压力。
二十年前,“忍者之神”、“平定了战国时代的男人”初代火影千手柱间死亡。
十年前,“忍界第一神速”、“忍术发明家”二代火影千手扉间阵亡。
去年寒冬,“九尾人柱力”、“封印术最后的大师”初代火影之妻漩涡水户寿终正寝。
忍界战争愈演愈烈,国与国、村与村之间的矛盾越发不可调和,没人知道这台吞噬了无数生命的绞肉机何时能够停下。
冲突加剧、老一辈首领逐渐凋零……连同木叶在内,这年头,各个忍村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但对于千手家族来说,他们受到的创伤比村子更重——这可是连续折损了两任族长和一位尾兽人柱力!
柱间死亡后,森之千手便失去了碾压其他势力的最大底气;扉间的阵亡,更是让千手家族失去了唯一的影级高手;漩涡水户的离世,让千手连掀桌子的底牌都没了。
更要命的是,基于某些原因,千手一族的普通忍者在木叶成立后的这三十多年里大量死亡,甚至连嫡系的千手绳树也于三天前失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