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就盼儿一个人!只要你照顾好盼儿就好,以后不用把盼儿当妹妹,不是血亲的兄妹关系,我不放心,以后拜托你了。”
梁逸民闻言心头一惊,急忙看向曹氏。
只见曹氏嘴角一丝黑血流过,嘴里念叨着: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盼儿就交给你了。”
曹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衰败下去,赵盼儿也发觉到不对劲,扶着曹氏的身躯,嘴上不停地叫着娘亲。
“盼儿,娘在天上看着你。谦哥,等等我......”
曹氏的头慢慢低垂下去,梁逸民赶紧替她把脉,心中暗自感叹曹氏的贞烈。
万万想不到曹氏服用了毒药‘见血封喉’,大概是刚刚在抱着赵盼儿的时候吞下的。
见血封喉是一种乔木,其汁液含有剧毒。常被用来制作毒箭,被毒箭射中的人会立即死亡。
也不知道曹氏哪里来的见血封喉?
梁逸民见曹氏没有呼吸和脉搏,只能将她的尸体扶到床上躺下,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跟赵盼儿解释。
同一天,刚送走父亲,娘亲也随之而去。
生虽同衾时短,死则同穴日长,希望赵谦和曹氏在黄泉底下,做一对永远夫妻。
“爹爹没了,娘也没了,一切都没了…”
赵盼儿跌跌撞撞冲进梁逸民这个比自己仅仅大一岁的小哥哥怀里,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崩溃的情绪,哇的一声就释放了出来。
感受到怀里盼儿的体温,看了看抱着自己彻底崩溃的小人,梁逸民竟手足无措了起来,完全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小泪人。
许久他才抬起自己白皙的小手,轻柔将盼儿眼角的泪水擦去,双手撑了撑她那张带雨梨花的小脸:“不哭不哭,还有我。”
说罢又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擦了擦,再次柔声呢喃道:
“以后,我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我们要坚强的活下去,带着你父亲和母亲的希望,坚强活下去。”
也不知是梁逸民安慰起了效果,还是单纯就是小泪人自己已经哭够了。
只见她重重点了点头,紧紧拉着梁逸民的手。
或许赵盼儿太小了,不能理解这次永别的含义。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赵盼儿一夜长大。
一整夜两人都守在曹氏的遗体旁边,也没有再哭泣,赵盼儿大部分时间都在跟曹氏和梁逸民说着话儿。
梁逸民也感叹,原来命运没有这么好改变,现在赵谦和曹氏两人死得比原本世界里面都要早一点。
本来赵谦大概是在赵盼儿九岁的时候才因罪入狱的,现在赵盼儿才八岁。
曹氏本身应该在被打入乐坊司后再陪上赵盼儿几年,才郁郁而终。
现在因为自己,才让曹氏放心追随自己夫君而去。
曹氏也真看得起自己,我也只是个孩子啊。
次日,梁逸民带着赵盼儿再次来到东京乡下。
梁逸民默念一声打扰,便让人挖开赵谦昨日刚下葬的坟墓,将曹氏与他埋在一起。
赵盼儿等两人再次下葬,身着孝服,默默烧着纸钱,一言未发。
没有十里相送,没有吹拉弹唱,曹氏和赵谦的葬礼颇为寒酸。
梁逸民再使出金钱大法,让周边的农户看守下两人的坟墓,每年清明的时候帮忙烧点纸钱。
朴素的乡下人见到银钱自然一口答应。
“抱歉了,谦叔曹姨。只能先委屈你们待在这里,等过个几年,盼儿也长大了。再让她回来看看你们。”
梁逸民心里默默念叨。
“梁哥哥,我们走吧。”
赵盼儿等一切结束,主动牵着梁逸民的小手。
梁逸民点点头,两个小人儿渐行渐远。
在东京又休整了一日,梁逸民准备带着赵盼儿离开大宋了。
本来还想趁夜杀了萧钦言,可能是赵盼儿生怕这个唯一的小哥哥也离自己而去,晚上非要缠着跟梁逸民一起睡。
而且赵盼儿睡觉的时候,都紧紧拽着梁逸民的胳膊,睡的也特别浅,稍微动一下就能把她弄醒。
无奈之下,梁逸民只能取消行动。
而且看赵盼儿的样子也需要时间去慢慢平复。
算是萧钦言走运,先放他一马。
经过梁诚的提醒,赵盼儿还有个通缉犯的身份在身上,一行人终于决定尽早启程出发前往西夏。
因为梁诚这个西夏国相家臣的身份,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