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迈过一尺高的门槛，踏上白玉石铺就的地板。

清雅熏香，扑鼻而来。

“苏教主，妾身提前布置了屏蔽法阵，沐浴焚香，静候您的到来。”南莲笑意盎然。

“我不是剑魔前辈，不必向我献殷勤。”苏夜语气清淡，便似远天的流云，不会有自己的情绪。

“苏教主，此间只你我二人，何必要拒妾身于千里之外？”南莲美眸含情，状似柔弱。

苏夜走至高台之前，再见当日那把高靠背石椅。

不理南莲话语，迈步踏上石阶。

沉重而清晰的脚步声，在空旷大殿中回响。

南莲一动不动，唯眼眸随前行的苏夜缓慢转动。

一步……两步……

苏夜行至高台最上方，于石椅前洒脱转过身形。

居高临下，看向与之对视的南莲。

“这里只你我二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苏夜的雄浑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南莲，你效忠于我，意欲得到什么？”

南莲收起虚假的柔弱，微笑道：

“记得初见面时，您想帮佛门讨回遗落世间的佛宝，彼时的您，许给妾身西域女帝之位。

您可能不清楚，这句话对一个女人的杀伤力。”

“你没有爱上我。”苏夜聆听南莲心念，其中全无爱意。

名为利益的东西，编织成一个大网。

南莲便在这网上，操纵着一切。

“苏教主，灵智更胜魔祖圣师，”南莲清楚瞒不过苏夜，放弃徒劳的讨好，“一双慧眼，更是无人可及。”

苏夜坐在高靠背椅上，双肘撑着膝盖。

十指交叉，抵住下巴：

“南莲，请回答我的问题。”

“荣耀加身，青史留名。长生不老，果证成仙。”南莲毫不掩饰地讲出了自己的欲望。

亦可称作理想。

苏夜面露微笑，潇洒站起身形。

清朗声音极具穿透力，在这大殿中回响：

“到台上来。”

南莲不解苏夜心意，循着他走过的路，一步一步地走上高台。

“与我并肩即可。”苏夜再发指令。

南莲依言行事。

立于苏夜身侧，转过身形，看向空旷寂寥的大殿。

“你看到了什么？”苏夜轻声问。

“一座大殿。明亮……却又空虚的大殿。”

“这只是表象，”苏夜轻笑道，“我在这表象之上，看到了一位绝顶强者的心血。”

“您是说……魔祖圣师？”

苏夜转头看向南莲，展露自信笑容：

“若我为剑仙。不拜剑圣，也不敬剑魔。”

“那您说的是谁？”南莲眼眸中，涌现出几许惊讶。

“我说的是你。”

南莲呆立原地，心声出现刹那空白。

“这座城凝聚着你的全部心血，我会全力帮你，扫除一切威胁。”

苏夜的声音，不只在大殿中轻声回响。

更在南莲心湖中，投下激荡芳心的烈焰。

“别爱我，没结果。”

南莲回过神。

不知何时，苏夜已行至大殿正门。

清瘦挺拔的背影，轻声融进了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