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年惶恐道:“叶老,我已经站着习惯了,没资格坐下,您有什么事随便谈,我听着呢。”
叶准皱眉,脸色有些不悦,那上位者的气势威压猛然暴露出来。
“小张啊,你这样,是在赶我走吗?”
张年闻言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浑身在发抖,六十多岁的人了被误会差点急哭了出来道:“叶老您说这话就在打我的脸了,我对您的敬仰,二十年如一日,从未动摇,我巴不得您一辈子住在这里侍奉您,怎么可能赶您走?”
叶准平静道:“那你就坐下!”
张年这次听话了,连忙恭敬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只不过他只是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就像是小学生一样老实。
叶准抿着茶水,叹息了一声,那深邃的眼眸有些迷离问道:“二十年没有联系了,小张,我那几个老友,还有多少在世?”
张年额头冒着冷汗道:“您最好的兄弟陈老和陶老在您出事之后,为了给您讨还公道被迫害致死,还有您的几个下属,原本能力比我都高,未来的前途比我都强,但是得罪了一些人,被贬到了山沟子里,空有一身抱负,却无法施展,成了废人。”
叶老闻言,脸色虽然平静,但是额头的青筋却不断在鼓起。
张年知道,二十年前,叶老已经练成了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地步。
任何事放在他面前,他都能冷静处理对待,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学会的招数。
他还了解,眼前这个老人虽然脸色如常,但是心中已经被愤怒充斥。
老人是重感情的人,听闻曾经的友人手下,被他所牵连,心里怎能不怒?
沉默了许久,叶准虎目再次凝实,继续问道:“温老还有岳老两人呢?他们现在如今可好?”
这两位是他三十年的挚交好友,二十年不见了,不知道如今过的怎么样。
张年握着拳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他愤怒的事情,道:“叶老您还是别问了,那两个混蛋根本不配做您的朋友。”
叶准身躯轻微抽动一下,然后闭上了眼嗓音略带嘶哑道:“说吧,什么情况,我还能承受得了。”
张年咬着牙犹豫了片刻低声道:“那个姓温的还有姓岳的根本就不是东西,当初您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们天天巴结,您落了难,他们不雪中送炭也就算了,竟然还落井下石,您的那两个好兄弟陈老与陶老都是被他们迫害致死的。”
叶准闻言,身子一震,眼眸中的火焰几乎可以焚尽苍穹。
“好!”
他嘴里吐出这个字之后,那充血深邃的眸子再次望向张年问道:“他们两个现在还活着?”
张年吓了一大跳。
多少年了,他从未见到眼前的老人如此暴怒过。
他赶紧回答道:“恩,现在活着,不过已经退休了。”
“很好!哈哈哈,活着就好。”
叶准在狂笑着,张年却愈发的畏惧了起来,以他对眼前这老人的了解,他的怒火已经达到了最巅峰。
虽然表面在笑着,似乎在为老友高兴。
实则不然。
从老人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森冷气势就可以知道。
老人是真的怒了。
叶准手里握着的杯子咔嚓一声成了碎片,尖锐锋利的瓷片把他那枯瘦的手掌划破,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