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刚到大石乡的时候,着实吓了一大跳,虽说来之前吧,她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知道这地方有点落后,条件估计比较艰苦。
但是亲眼目睹之后,她还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何止是有点落后啊?简直落后到极致了!
条件又何止是一点艰苦啊?简直艰苦到没边了!
她瞬间后悔了,不该和自己的顶头上司——那个死胖子硬抗,此刻看来,当时的倔强与冲动是多么的不理智啊!更不该在明知道他给自己穿小鞋,故意打发自己到基地工作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应下了,只为了离他远远的,离总公司远远的!
这下好了,给发配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哭都没有眼泪了!
触目皆荒凉,尘土满天扬!
坑坑洼洼的路两旁,全是低矮的破瓦房!
让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那个旱厕,啊……想想就恶心!她第一次进去的时候,看到那圆滚滚的蛆,到处乱爬,吓得她差点尿裤子,落荒而逃,趴在大树低下“哇哇”地大吐特吐,惹得那几个工人“哈哈哈”大笑半天!
这还不算最难堪的呢,最难堪的就数洗澡了,这个地方只有一个浴室,还是男女混用的,准确来说是男浴室,毕竟之前整个基地没有女人,全是一帮大老们儿,所以压根就没有女浴室。
而这个所谓的浴室只有半截门,下半截是木板钉上的,上半截的玻璃早就不见了踪影。
没有淋浴,只有盆浴,自备一个大盆,放些凉水再兑些热水瓶里的热水,坐在盆里,沾湿毛巾往身上招呼几下,就算是洗澡了。
许言第一晚洗澡的时候,用自己的大T恤蒙在浴室缺失的上半截,挡住了外面的视线,胆战心惊的胡乱地洗了个澡。
她感觉身上的肥皂沫都没有洗干净,但是她太害怕了,总觉得四处漏风的木门外面都是偷窥的眼睛。
后面两天她忍着没有洗澡,这对于爱干净的她来说,实在是太难受了,以前无论春夏秋冬,她都是一天一个澡。
到了第三天,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感觉浑身都痒的难受,趁着那帮男人都洗完了,浴室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她端了脸盆,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
当泡进盆里的那一刻,她畅快地吸了一口气,太舒服了!
她沉浸在热水的包裹中,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突然间,她仿佛听到门外有沉重的呼吸声,按常理来说,哗哗的水流声里应该听不到细微的声音,可是她就是听到了,确切来说是感觉到了!
她吓得一激灵,赶紧跑向放衣服的凳子旁,哪知道脚下一滑,仰面就摔了个底朝天,门口传来了一声压低的“吃吃”的笑声。
令人毛骨悚然!
她顾不得疼痛,光着身子狼狈的爬起来,抓起凳子上的睡裙就套了下去。
她又气又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手拉开门,一手抓起脚边的热水瓶,向着门外的黑暗中砸去!
“哎呦”门口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吃疼声。
太好了!一击即中!
趁着对方疼的时候,她拼着一腔孤勇,扑了过去,又打又骂:“臭流氓!叫你偷看!叫你偷看!”
对方毫无防备,连躲带闪:“喂!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臭流氓!”许言不管不顾。
“你骂谁臭流氓?”
“就骂你!谁让你偷看!”
“我警告你!我没有偷看!”
“不是你是谁?外面没有别人!”许言不管不顾地又抓又挠,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生出这么大的勇气,这要是搁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她一直都是以温柔娴雅纤纤小姐的模样示人,与她现在赤足披发的泼妇形象大相径庭。
对方给她打急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扭,將她扣在了胸前。
许言拼命挣扎!
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胳膊像铁钳似的缚住她让她一动不能动。
许言又踢又咬,可男人左避右让,总有办法躲开她。
恐惧加愤怒使得她热血上涌:“放开我!臭流氓!”
“我警告你!不要乱骂!”
“我就骂!偷窥狂!”
许言边骂边扭动身体,试图摆脱他的束缚。随着她激烈的动作,她没穿内衣的胸部频繁撞击在男人的胳膊上,让男人有点慌乱,异样的柔软触感,让他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下一秒,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仿佛被烫了似的,快速地推开她。
惯性让许言踉跄着向前冲了好几步才停住,她怒气冲冲地转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