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的孙子张二龙在四九城里都有名气，在北方时更是被称为‘战神’。”

“怎么会舍得让他回来呢？”

“听你这么说，好像你还和李厂长有旧交？”

听到这话，张虎若有所思。他笑着对周部长说道：

“什么战神，那些都是胡乱吹捧的。”

“老周，你可能不知道，二龙那些本事，都是从平安同志那里学来的。平安才是二龙真正跪地拜师的师父。”

“跟了他学了两年，天资 ** ，也就学了个皮毛而已。”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张虎眼中的自豪，周围的人还是看在眼里。

周部长他们三人都被这件事震惊了，惊讶地看着李平安，原来张虎和李平安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难怪刚才来的时候，他们觉得张虎和李平安之间气氛颇为随意。他们还以为是两人私交甚笃，像忘年交一样。原来不是那样的。

想到张二龙当时离开的情况，李平安笑道：

“二龙那小子真的愿意回来吗？”

“他离开主要是因为自尊心受伤。虽然拜我为师比师妹早，但很快就被她超过，追赶无望，才想到去部队磨砺自己。”

“我现在看他，估计和师妹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如果回来的话，可能会更受不了。”

“不过回来也好，我这的安保工作确实需要加强。一机厂的人在这里嚣张成这样，要是二龙在，早就把这些不听话的家伙打断腿扔出去了，也不用我亲自出面。”听到这话，周部长等人不禁面露古怪之色，心想张老爷子会不会因此后悔让张二龙回来。李平安的意思，显然是要把他孙子当成挡箭牌。

张虎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平安的思路如此独特。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这小子如果有那个胆量，也算得上是个爷们儿。”

但张老爷子的表情却有些复杂，沉思片刻后，低声对李平安说道：

“平安，你到时候还是要多关照他，别让他惹出事端。这年纪的孩子最怕走上歪路。”

在鸽子市，李平安和其他人一样，穿着严实，看不出任何特征。此时已是夜晚。

现在的鸽子市与以前不同，以前城市的繁华主要集中在夜晚，白天这里几乎无人问津。但现在，随着票据的发行，鸽子市白天也有不少人来此交易。不过，白天的主要交易内容是粮食。最近，人们发现了一个商机：有些人开始组织人员到农村收购粮食，然后带到城里，在鸽子市售卖。

这一切都是有组织的行为，敢于从事这种事情的人，通常都很大胆。然而，即便是这些人，也是在白天活动比较多。晚上行动少多了。毕竟是购买粮食的人，在晚上也不会冒险来到这里。

而到了夜晚，只有那些怪异或见不得光的交易才会出现在鸽子市。此时，李平安正在这片市场上闲逛，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摊位。这些摊位并不是真正摆放什么商品，只是在地上铺一块布，布上撒些米粒表示卖米，撒些面粉则表示有面粉出售。有意购买的人上前询问价格，如果谈妥，摊主会带对方到另一个地方完成交易。这样可以确保买卖双方的安全，如果遇到警察抓捕，这些摊主只要卷起布就溜之大吉，毕竟带块布在市场里转悠，并没有违反法律。

至于夜晚的鸽子市，布上不会有真实的米或面粉，顶多也只是暗示性的表示。主要是为了防止被抓个现行。

此时，李平安在一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这个摊位上并没有什么具体物品，只有一张黄色的小纸片放在那里。然而，李平安马上明白了这纸片的意义。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目标。

李平安瞥了一眼藏在阴影中的两个人。这两个人见到李平安停在他们的摊位前，立刻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四处张望一番后低声问道：“兄弟，你要东西吗？”

这两个人的目光极为锐利。一见李平安在他们的摊位前驻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鸽子市并不是普通人散步的地方，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没有闲逛的。

而那些敢在这里购物的人，通常是那些需要购买粮食或其他货物以换钱的人，或者是有组织的买家和卖家。特别是这个摊位，所售卖的东西绝非普通商品。那张黄纸，显然不是真的卖纸。而是表示出售黄金的标志。

今天，李平安特意来考察当前鸽子市里的黄金市场行情。之前他手中的各种大小金条都已经卖给了娄振华，换取了现金。在此之前，娄振华和其他许多人一样，担心新的钞票不稳固，纷纷把钱换成更保值的黄金。经过了几个月的等待，人们发现，新旧钞票的转换过程相当平稳，现在已经基本稳定。

许多人在那段时间里，把所有家产都换成了黄金，现在形势稳定了，不少人都希望能把黄金再换回现金。不然的话，家里都快没钱用了。这是大多数人的普遍心理。

因此，近期黄金市场的交易异常活跃，但与之前不同。以前是很多人都在寻找渠道出售黄金，现在则是更多的人急于出手。这就导致了黄金的价格必定会下降。即便如此，依然有人打算出手。之前的那些购买黄金的人，是因为新币没有使用，而购买黄金虽然成本高一些，但在手里的现金却减少了。现在他们急需用钱，即使出售黄金会有损失，但能够安然渡过那场预期中的灾难，他们也不再介意这些损失了。

几个月前，新钞刚刚流通之际，那时李平安在鸽子市打听价格。

那时候，大黄鱼的收购价已经达到2400元。之前的价格通常在2000元左右。而李平安卖给娄振华的大黄鱼，当时每条能卖到2800元。这时，两人走近。

李平安问道：“你们这里多少钱卖？”

他指了指地上的摊位。两人互相看了看，其中那个稍矮一点的说：“兄弟。”

“你要是真心要的话，咱们也可以给个实在价，2500一条。”

李平安回应道：“两千五，我觉着你们也不像真心卖。”

“现在急着出手的人多了，哪儿都能找到。你们还想大赚一笔？这可不是普通的货。”

“有本事的早就卖掉了，剩下的都在等着好价钱。”

“你们想坑我，其实不太现实。这东西现在多了，价格会越来越低，2000一条，你们愿意卖的话，我可以收几条。”

听李平安这么一说，两人的表情有些尴尬。这一降价，每条就少了400元，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可能是一年多的收入了……

但他们想到，能在手上存这么多大黄鱼的，显然也不是一般人。这个价格确实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