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君皱眉,她不想再对不起梅氏了,于是心下一横,转头望着宋氏道:“是二夫人,是她让我来的。”
这话一出,满堂鸦雀无声,大伙目光齐齐投向云氏,看得她头皮一阵阵发麻。“胡说,我可没叫你来。”
“你是没叫我来,可我若是不来,你便断了我在佛堂的供应。”苏慕君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是二夫人来佛堂见我,问了我关于二公子的事。二公子成婚之初,我是派人盯着来着,可都被二公子发现,打发回去了……二夫人要我一口咬定两人没有洞房,她说二公子现在不在,没人能够给二少夫人证明!”
“母亲,她瞎说的!”云氏有点急了,转而对着梅氏道,“大嫂,您也说她的话不可信啊!她这会功夫翻来覆去,都撒了几个慌了!”
云氏说的是,老太太真的不知道该信谁的了,连宋氏也觉得这事乱极了。
苏慕君不甘心,争辩道:“我这话说的是真的,二夫人真的去找我了,就是两天前。”
“谁能证明?!”云氏吼道。
“我能证明!”堂下,世子江珩唤了声,他入堂拜见了各位长辈,望着母亲道,“我能证明,前日酉时,你说回外祖家,我一直跟着你,亲眼见你先去的郊外佛堂,而后才转去的外祖家。”
“江珩!”
“母亲,你没必要这么做。我的事和二嫂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因我自己不争气,你何必如此害她?”
“我害她?”云氏哼声,冷笑道,“是,我是因为你的事情记恨她,若不是她的存在,严梦华不至于闹到这般,也不至于让你名誉扫地,更不会让江家唯一的后流掉!锦湖的孩子不仅是我的孙儿,也是江家唯一的后!她余归晚的孩子就不是江家的!”
“母亲,您过分了!”江珩道。
“是我过分了,还是你们一个个都被蒙蔽了双眼!这时间根本就对不上,还有那乳母已经道了,这孩子分明就是薛青旗的,你们为何就是不信呢!”
“我发誓!”归晚默默上前,抬手对天起誓。“我拿我自己的命,还有我孩子的命起誓,这孩子若不是江家的,我们母子二人皆为天地不容,此生……”
“胡闹!”老太太厉声喝止。“哪有发这种毒誓的!那可是你的骨肉!那是……江家的孩子!”
“对,就因为是江家的骨肉,我坦坦荡荡,所以我敢发这个誓。”归晚冷静道。
“不是,是薛青旗的!那孩子是薛青旗的!”云氏依旧不甘心,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薛青旗都告诉我了,那孩子就是他的,你们一路从江宁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怀孕了,不然咱们把武阳侯府的人请来,看看他们如何说!”
眼看云氏胡搅蛮缠不肯罢休,还没待老夫人发话,梅氏怒了,她大喝了声:“你有完没完!”这一声喝,把云氏吓得一个激灵。
“你自己孙儿没了,便也要害我的孙儿吗?云氏,我告诉你,今儿有我在你别想动我儿媳和孙儿一下,想往我大房泼脏水不可能!我今日便告诉你,我是长房长媳,大爷虽不在了,可不等于这家我没说话的权利了。况且这是我大房的事,有我在,还轮不到你一个婶母插手!你这胳膊伸得也太长了吧!”
一番话怼的云氏哑口无言。众人也意识到了,往昔云氏插手大房,那是因为梅氏逃避,云氏作为主母不得不管理。可如今梅氏站出来了,哪还轮得到她,别说大房的事,若是梅氏要讨回中公,云氏也不得不给,毕竟大爷江懋才是真正袭爵的侯爷。
云氏一泄气,胜负已分。
一场闹剧啊!老太太揉着又疼又紧的脑仁感叹,带着嬷嬷退下了。而宋氏呢,眉心仍拧了个疙瘩。闹到最好,看着好似这事说明白了,当然是余归晚胜,云氏败。可面对这结果,她心里不免犯起合计来,怎都觉得云氏说得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呢?可合计又如何,她不是大房的,更不是主母,除了看热闹她也没那权利管,于是冷哼两声,也离开了……
梅氏遣人把苏慕君送回佛堂,她望着二夫人,淡定道了句:“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便走。
云氏不甘心,在她身后喊了句。“大嫂,你早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