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霄共有十二代祖辈为镇元塔效力,到李靖这辈时,不过清了十层,而这塔,自有乾坤在,外头表现的区区五十层,远不是此塔的真正层级,甚至与塔同在的侍塔女,也对镇元塔究竟有多少层级,也,无法通晓。
“你确定吗?”
侍塔女感觉他不是认真的,或许是“好儿子”骗下老父亲吃珍贵的丹药才这么说的。
“我……”
他凝视狭小的密室内那尊“质朴”的泥塑像,外头的彩漆已经剥落光了,手上捧着一只不起眼的小石盆,根据其尖耳朵来看,是只胡狼或老鼠,一类的自然神,和外头那些高端大气的雕像,大相径庭。
“我准备好了!”他下了沉重的决心。
“很好,那么我要吟诵这古老的史诗了!”
侍塔女通体散发强烈的白光,那光如破空流星一般,让李云霄睁不开眼睛,她用一种未知的古老语言歌唱,歌声优美而清脆,颂唱声没有多么尖锐洪亮,却振聋发聩,地面和整座塔都在颤动,那泥塑神像也发出一种神妙的彩光,似在呼应她的颂赞声。
“这座塔的守护神啊!”
“我,这座塔最卑微的看守者,圣塔的侍女,奴仆!将为您介绍一位新的塔奴,他将继承前辈未竟的事业!”
随着侍塔女的呼唤,泥塑像的两眼散发金光,好似活了一般,密室也被墙壁上的各色宝石所点亮,密室被虹彩般美奂的光彩点亮。
“开始吧,我不会回头了。”
他像二十五年前的父亲接下爷爷的职责一般,同样在塑像前恭敬跪下,侍塔女一抬手,几道光在她手上凝成一把锐利无比的祭刀。
侍塔女抓着他的右手手腕,锐利的祭刀在他的手掌上慢慢划开,那柄锋利的祭刀,好似钝了一般,上面仿佛有万千利齿,疼痛难忍。
风向突变,周围便暖许多,泥塑像被裹上一层金身,辉煌无比,手捧着的石盆,上面金色符文跳动。
鲜血不断涌出,侍塔女把他的手腕拉到石盆前,让鲜血滴在石盆内,石盆沾血立刻翻江倒海起来。
一只漆黑色的手臂从石盆当中伸出来,那只手臂,也是十分渗人可怖,仅仅是一层黑皮包着骨头,枯槁至极。
侍塔女说:“把你的左手放上去。”
李云霄有些害怕,伸出自己的左手,那漆黑的手臂立刻抓着他的手腕,他感到刻骨铭心的痛,皮肉被穿透,比用烧红的烙铁烫还痛。
他本能还是挣脱这条可怕的手臂,但,气力之大,岂是他能逃脱的,手臂岿然不动,依旧给予他刻骨的痛苦。
“不要怕,疼痛是必须的!”
侍塔女却冷冷说。
他咬牙忍着剧痛,那手臂在他手腕上留下了烙印,宣告他成为新的塔奴,这座诡谲宏大的塔,像一条无形的铁链般,给他上了沉重的枷锁。
侍塔女对着他郑重地说:“作为新的塔奴,你和神明已经签下血契,直至封印塔层中的所有邪恶,你才能自由!”
“知道了。”他苦笑着,右手抓着左手,那烙印依旧不断带来深入骨髓的痛。
“作为塔奴,你可以获得前任塔奴清理魔物留下的宝物。”
此塔被清十层,每一层的魔物被终结后,都会留下稀世珍宝,这些宝物区别于凡世间的,更为强大。
所以父亲和祖辈会被别有用心的人,不断追赶,流亡天涯。
想到这里,能有这些强大的宝物帮忙祭塔,清塔,李云霄露出欣喜的笑容。
“现在有三件宝物,你能继承它们。”
“不是有十件吗?”
侍塔女说:“对,但是那七件宝物或遗失,或损毁了,只有你父亲留给你,或者你的兄长,姐姐的。”
“父亲……”
“你的父亲到你接班,共做塔奴二十五年,清塔三层……他接替李享时,就已经五十岁了,没能走完这条路。”
冷冰冰的侍塔女语气里有些惋惜,爷爷李享就是被第七层的魔物杀死的,那时候,他还未出生,父亲是军人,戎马一生,身子也不行,却要承担这诅咒般的重压,好在自己能有勇气继任。
“拿好吧!这三件都位列名品,世间稀罕。”
天下宝物分为:不入流,次品,凡品,中庸品,名品,神品,圣品,天品,天绝品。
侍塔女一甩衣袖,三道灿光从她袖口中飞出,在李云霄面前浮动。
“哇!”
第一件是月华黄龙玉佩,能大大加深持有者的气力,体力,忍耐力。
第二件是方寸小灵田,仅仅只是手掌大小,却能种下数亩田的灵草,且大大加深成长效率。
第三件是三足金蟾灵宠蛋,十分稀罕的灵兽蛋,若能孵化出来,作为强大的上古灵兽,能提供辅助,释放灵兽技,一起战斗。
侍塔女教导道:“以你现在的水平,就不要想着清塔……你没有境界,现在你最好拜一个门派,找一位师傅,好好学学。”
“我有三件宝物!怎么就不行了?”他有些气不过。
“不行,远远不行。”侍塔女看着踌躇满志的他,说:“世间强者无数,你需要不断变强,你的父亲也算是修炼天才,然,没走几步,心力交瘁……他本能杀向更高层,但,琐事太多,他不能既修炼,又寻找失散的孩子,还有逃亡,照顾你等等,你能接下重担,是好的,我希望你能够有清醒的认识,你还年轻……”
侍塔女变成唠叨的长辈,开始数落他。
“是水仙国的官军来了,还有监天司的那帮修士,两百米外,脚步声很大,他们是冲塔来的!”
脖子上的玉佩让他感官提升数倍,他能轻易捕捉到这些骚动,官府,散修门修,江湖“侠士”,都对此塔充满“好奇”
父亲和兄长,两个姐姐,母亲的离世,等等不幸的事情,都要拜这些人所赐,李云霄紧握双拳,脖子上的玉佩让他面红耳赤,想跟这些不速者战个痛快。
“老李,你快出来,我们说点事情。”
王铁汉站在塔下的小山上,拄着拐杖,相当焦急,其他村民,在小山下,对镇元塔充满戒备,不敢上来,官兵修士们暂时被王铁汉派人以各种借口,拦在村门外,不过那持续不了多久,村民们与世无争,但,两人来了之后,村子经常被打扰,找麻烦。
所以大家都希望两人带着“不祥之物”,早点滚出村子。
“哦,老王,发生什么事了?”李靖语气和缓,但一村子的人都在此处,他顿感不妙。
“老李啊,你可算来了,不是老头子我不够朋友,而是那帮人又来了,这次他们扬言你不交出那座塔,就烧了我们村子,把我们村子比轮子高的小孩,全部杀掉!”王铁汉咬着唇皮,干瘦的脸上写满惊恐,手上拐杖乱挥。
“这?我和霄儿立刻收拾行礼离开!”
“……”
王铁汉转身看了眼身后愤慨的村民,大家都振臂高呼,要父子俩滚蛋,他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但李靖也不是那种不明事体的人,李靖非常感激村长能够收留,村民们不欠李靖的,离去便是了!反而不能给人家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