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是这样说的,当初沈修出现得毫无预兆,只是那时候的沈祭处在人生的最低谷期。
他被爱逼到悬崖边缘,悬崖上的风冷,刮的刺骨,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可他没办法去埋怨爱,因为那是风,也是悬崖,倘若这些东西都不存在,那么下面就万丈深渊。
他从不埋怨爱,因为爱不是错。
在他一个人承受这些带着压力的爱时,沈修出现了,他带着日光,在这悬崖之上为他建起了一座茅草房,替他挡住了凌冽的寒风。
“那时间呢,需要多久的时间呢?”
这个问题雩螭也不知道,因为他连沈祭和沈修为什么会纠缠在一起也不明白。
“或许半年,或许一年,也有可能是五年,十年,再说不准,或许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再出现了。”
雩螭的话说的并不委婉,沈修的目光随着雩螭处理药材的手移动。
“没关系,我等得起。”
经历这一次城主府的事情之后,他的父母似乎变了,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极端的爱意,也再没有将他和哥哥拿来做过比较。
相反,他们变得小心翼翼的,好像他是一尊瓷娃娃一样,生怕动静大了,他就碎了。
想来也是,他本该在那场火光中死亡,可他没有,他回去了。
所以他的父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以沈修的名义回去的,因为栎阳城大多数人都看见了沈祭葬身火海,沈祭必须死。
他的父母向外界宣布,说是当初生沈祭的时候诞下的是一对双胞胎,只是后来被人偷走了一个。
这找了许多年,这才终于找了回来。
对于沈祭一死,沈家就又找回了一个孩子这件事,许多人都颇有微词。
对沈家指指点点。
可他的父母不在乎。
当他听见父母向外宣布说沈修是他们丢失已久的孩子时,沈祭落了泪。
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听见父母承认沈修是他们孩子的那一刻心底有些动容,泛起了心酸。
雩螭送别了他,他走出了叶家的院子。
知道他是沈祭的人并不多,只有当天活着从城主府出来的雩螭几人,还有他的父母知晓。
是顾无悔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那位七皇子殿下和五皇子同父异母,但这性格却天差地别。
他看见了雩螭把霁月阁账单给顾无悔,顾无悔虽然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雩螭,可还是把账单结了。
他们像是朋友一样,身份似乎没有成为阻隔他们之间的界限。
他感谢顾无悔。
因为这不仅仅是沈祭的新生,也是沈修的新生。
他会等着沈修,会一直等下去。
直到沈修再一次回来为止。
雩螭目送沈修走远,下一刻便有一双手从背后环过了他的肩,将脑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抬手摸了摸身后人的脑袋。
“怎么起来了?”
骨珏眯了眯眼。
“本来伤的也不重,再躺就要长蘑菇了。”
刚刚他从床上起来自己打开门出去的时候,慕白临风的眼睛都瞪直了,那模样可好笑了。
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渐渐走远,最终消失在了人群中的沈修。
“他能等到吗?”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