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黄昏日落,喝完酒的郑棋中还有些闷闷不乐,一想到今天在县衙看到的身影就感觉心里闷的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周身环绕着。
“不行,得去看一眼。”
一念定下,已经回到家中的郑棋中顶着有些昏的脑袋来到了县衙,走进县衙大门,过仪门,来到了户房。
户房中。
齐家的官差已经离去,郑棋中的二叔,那位户部主事正坐在桌子旁数着今天收到的贿赂银两。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后,赶忙环袖一揽,尽数遮挡,抬头看到是自己侄子后,松了口气,松开袖子,毫不遮掩的数着自己的贿银。
“棋中啊,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来我这里干啥?”
郑棋中瞅了自家二叔一眼,没由得心里一阵烦躁,倒不是因为郑二叔收受贿赂,自己平常也会收点贿赂,做官的,哪有不贪的。
主要是自己二叔真的是个纯废物,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成婚,每天赚下钱不是去赌,就是去青楼喝花酒,睡姑娘。
爷爷就是被他气死的。
如果不是他爹一直必着他给二叔在县衙找个职位,郑棋中才不会去管这个废物。
郑棋中直接问道:“今天有买地卖地,买房卖房的人吗?”
郑二叔头也没扭:“有啊,都在桌子上,自己看吧。”
说完,又继续数着银钱,越数心里越高兴,今天收了五两银子的贿钱,今晚又能在醉春楼点那个活很不错的老相好了。
郑棋中撇了他一眼,走上前翻找着堆放在一起的契约,卖地卖房的他压根没看,主要是在翻找着买地买房的那一堆契约。
买房的契约他大致翻看了一遍,没看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是缓缓的松了口气,翻看起买地的契约。
主要是看买了多少亩地,又是谁买的。
前面的几个还好,都是几分地,直到看到了一个略显有些恐怖的数字,五百……亩!?
郑棋中心里咯噔一跳,向如来佛祖,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祈祷着什么,随后禀着往署名处一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还真他娘的是…..林秋!
酒已经醒了一大半。
扭头看向满脸笑意的郑二叔,突然甩手把满桌子碎银挥到地上,唾骂了一句:“你还数你娘的数,大祸临头了你知不知道?”
郑二叔一愣神,根本没去听郑棋中说话,飞身爬到地上一丝不苟的捡起了碎银,一边捡,一边骂:“吃错药了吧你,这都是钱,你弄丢我一块,就得赔我一两,不,不对,是十两,你个败家玩意!”
愤怒至极的郑棋中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服,怒目圆睁:“五百亩地,五百亩地,你知道他买来干啥吗?你就敢卖给他!?”
郑二叔从没见过自家侄子这个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吃了一样,心里一阵慌乱,颤声道:“还…还能干啥,种种地,养…养马呗。”
“养你妈!”
下一刻,嘭的一声。
郑二叔的身体被重重的摔到地上。
“爷爷被你气死,我也迟早被你给害死!”
郑棋中大骂一声,拿起那一份地契夺门而出,独留郑二叔独自一人坐在地上,沉默片刻后,又趴在地上捡着碎银。
嘴里嘟囔着:“再大的事,也不能和银子过意不去呀。”
出了门,郑棋中一路穿过二堂,直入三堂,路上的一些官差衙役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