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这回咱俩没得商量了吧?还打电话呢,谁都行,就你不行。”
肖秉义急道:“报告领导,小人有重要情况找朱局长。”
“回来直接向你报告,也能表明小人知错就改之决心。”
班主任不急不慢的说:“得得得,还知错就改呢?大言不惭。”
“你改个屁,一犯再犯,那叫屡教不改。”
“你什么特殊情况?耿毕崇同志虽然替你请假,连他都怀疑你在玩门道。”
“我还不信,委托镇军管会邓排长看望你母亲。结果呢?”
肖秉义心里对耿毕崇恨得直咬牙:“跟屁虫”,你狗日的又跟老子使阴招。
当面说的好,手在摸刺刀。看老子不收拾你。
看班主任一脸的得意,他哭丧着脸说:
“领导,我被人骗了,耿毕崇是证明人。”
“现在真的认识到错了,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吧。”
班主任坐下,有些得意:“让我给你机会?你有没有搞错?”
“是你没把握住机会哦。咱俩没得谈了。”
“电话不是谁想打,就能打的。你去食堂吃最后的早餐,上街打公用电话吧。”
说归说,他还是摇电话,要通横南镇军管会。
“肖秉义,你不要怪我抹脸无情,这是你在学习班最后一次享用电话了。”
肖秉义拿过电话,喂了一阵。对方回答朱主任出去了,回来让他回电话。
他攥着电话心急如焚,只好歇一会再打。他没吃最后的早餐。回宿舍坐那儿发愣。
他刚刚又想起已个问题:看情况,柳蕙不像军管会内鬼,难道真是他?
耿毕崇进门,见他愣哪儿,关心的问:
“肖哥,你回来了?伯母病情咋样了?”
肖秉义阴着脸,手指勾他过来。待他凑近,杀猪似的揪他耳朵。
“好兄弟,替我请假了吗?”
耿毕崇呲牙咧齿喊疼,边喊边说:
“请了请了,我还替你说了不少好话呢。”
“哦?你替我说了那些好话?说来听听,快说!”
他又使劲的拽他耳朵。
“哎吆喂,疼死我了,快放手呀!”
肖秉义松开手,手抄背,站那儿抖着腿。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态逼视他:
“快说,你替我说了那些好话?”
耿毕崇哎哟哎哟护着耳朵说:
“我跟班主任说,肖哥已经知错了,也有悔改表现。”
“这次事出有因,母亲住院抢救。他是出名的孝子,应该去。对吧?”
“嗯,还有呢?”肖秉义不动声色,点头问。
“没,没了。”耿毕崇眨巴着金鱼眼,摇头。
“没了?再想想。”肖秉义又要揪他耳朵。
“别,别。啊哦,我想起来了。”
“班主任问我,能不能保证你家真出了事?我没敢保证。”
“只说了一句:肖哥脑子活,也许是玩门道。”
肖秉义一脚踢过去,拿起扫帚追赶着骂道:
“这就是你说的好话?老子扁死你个夯货。”
耿毕崇抱头鼠窜。
肖秉义又气又恨,靠床头,凝神窗外:
娘的个头,潜伏特务有天上飞的,现在又冒出地上爬的。
难怪特务司令代号“幽灵”,既能天上飞,又能地上爬。
共党叛徒?那会是谁呢?
职业敏感和对专业的执着,让他犹如猎手寻觅猎物般的兴奋,瞬间激动起来。
开课铃声响了,他踯躅在宿舍。不知是去,还是不去。
班主任喊:“肖秉义,去接电话,有人找小家伙。”
肖秉义一喜,估计朱大明回电话了。
他必须尽快汇报特务劫粮方案,至于柳蕙的特务身份,他暂时不想汇报。
他心急火燎,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门,一头栽倒。
潜意识里还在想,娘的个头,老子又上了宋中坚一个当。
情报还没送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