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梅溪转过身来,就见刘波趴在地上,面朝冷土,身子发颤。
一个蟒袍太监急急从林外走来,蟒袍上有个破洞,可见乌黑血迹,正是夏守忠,见着刘波,忙跪下道:“奴婢救驾来迟,该死!该死!”
刘波还是趴在地上,甚至哭了出来。
夏守忠连说“该死。”,孔梅溪问道:“公公,那刺客抓着了吗?”
夏守忠颔首,说道:“抓住两个女贼,还有一个,你没见着?”
孔梅溪道:“她跑的匆忙,我射了她一箭,她一躲,却把陛下丢在地上,真真该死。”
夏守忠连声道:“幸甚!辛甚!”霎时,双目失明,面色一沉,惊慌难定,只得说,“奴婢该死!”
孔梅溪连忙到刘波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
刘波抬起头,见夏守忠还是说“奴婢该死!”,心神略定,起了身。
此时外头的将领寻来,喊道:“夏公公!夏公公!”
夏守忠喊道:“国舅爷,快快进来。”
孔梅溪心中一惊,那将领进来,四十多岁的年纪,一张国字脸,很是英俊,见着刘波,暗暗惊疑,忙跪下道:“末将救驾来迟。”略微抬头,“陛下这胡子怎么叫贼人给刮去了。”
刘波只觉这将领的目光如火,额上冒汗,在寒风中成了白烟。
孔梅溪忙道:“这是陛下想起了魏武割预的事,急中生智。”
将领忙道:“陛下圣明。”夏守忠也道:“陛下圣明!”
二人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但都觉得皇帝还是皇帝,英明神武,自有天佑。除此以外,他们不敢另作他想。
孔梅溪心中大喜,附和道:“陛下圣明!”
刘波心神大定,终于露出笑容。
孔梅溪问道:“另一个公公呢?”
夏守忠道:“戴权他中了妖女的暗箭,毒发,死了。”
孔梅溪心中暗喜。
刘波却叹了口气。
夏守忠哭道:“戴公公公忠体国,竟这么走了。”因失明,哭声甚哀。
孔梅溪拉着刘波的衣角,悄悄道:“赏,赏。”
刘波恍然,忙道:“你们有功,个个有赏。”
孔梅溪忙道:“陛下惊着了,还是快快回宫要紧。”
夏守忠即刻止住了哭,点头道:“说的是。”
这一场原本为期三天的围猎,因为绍靖帝遇刺的消息,乱了一阵,半天便结束了。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回了神京,城里很热闹,挤满男男女女,看着武士们的刀枪剑戟,勋贵们的弓箭火铳,啧啧称奇,个个伸长了脖颈,都想一睹皇帝的真容。
孔梅溪骑着无鞍之马,随着皇帝御驾,欣赏沿路风景,大口呼吸,心中既恐惧又兴奋。
到了皇城,许多人便停在外头,到了富丽堂皇的大明宫,随行的人更少。
一个三十多岁的宫装美妇人迎了出来,说道:“陛下。”面容与那将军有些相似,言行之间,更有一股天生娇媚婉娈,便知她是母仪天下的吕皇后。
刘波闻言,往孔梅溪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