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彻脸上盯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将注意力放回到手中的纸张上,嘴上笑道:“如果不是岁数太小,就老十的聪明劲儿,只怕迟早要做太子哟。”
“兄长,我……我……”
神情一僵,引得刘彻快要哭出来,心里别提有多惊慌了:母亲刚被大哥教训,致使被无限期禁足思过,现在大哥说这种话,难不成?
比如:要想安安稳稳的,最好一辈子都听大哥的话……
对于刘彻的想法,刘荣并不知晓。
他只是随口感慨一声而已,并没有敲打刘彻的意思。
毕竟现在的刘彻,只是一个四岁的奶娃娃而已。
笑着摇了摇头,又在纸张写下一些备注文字,刘荣这才将手中纸张交给老二刘德。
“按照我上面写的去办吧,要让学说自洽,最好往天人感应,君权神授方面去做……”
“太学那边,要尽快统一学术,思想方面是重中之重!”
说完这句话后,他不待刘德回应,便将话题又引到梁王叔刘武的身上。
“老十刚才的话说到重点上了。”
“梁王叔此人,虽然愚蠢了些,但是架不住有人在背后加着他,想让他登上高位。”
轻轻说完这句话,刘荣的目光中便饱含笑意,然后闭上眼睛,惬意的躺在摇椅上。
“父皇和梁王叔,都是皇祖父在代地时,穷日子过来的。”
“这两位和馆陶姑母,更是从小就混在一起——尤其是皇祖父担惊受怕的日子,姐弟三人互相照料。”
“只是姐弟之间,却是……”
“皇祖父来到长安登基为帝后,最关心的就是手中权势和天下民生。”
“所以对于父皇,梁王叔,馆陶姑母,平日里就没有那么多管教了。”
“——皇祖母又是个疼孩子的妇人,对于梁王叔和馆陶姑母,无限度的宠溺,甚至两人做错事,她还刻意隐瞒,导致两人性格愈发乖张。”
“逾越礼制,肆意杀人,聚.众.淫.乱,对于他们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而相比梁王叔和馆陶姑母,做了太子的父皇却整日都跟在皇祖父的身后,兢兢业业的经营,监国,登基,就这般到了现如今,一直都在忙碌。”
“父皇……他的童年,少年,壮年,只有尊敬姐姐,谦让弟弟,处理国事,根本没有时间享受父母的疼爱!!!”
“对他的弟弟梁王武,父皇肯定是介意的,但是碍于皇祖母的面子,以及血脉关系,只能捏鼻子忍着。”
“不过,至少在七国之乱中,梁王叔还是出很大力的,毕竟皇太弟的身份诱惑性太大了!”
“封国四十余城,公然招揽四方豪杰,出入仪从堪比天子,你们猜父皇会怎么想?”
“此番愿意接受推恩令,趁着年底前来京城,必定有所图谋。”
“只可惜,父皇肯定会把梁王叔当成傻子,再次忽悠他。”
“瞧好吧,接下来的京城,肯定非常热闹。”
压低声音说出这番话后,东宫外面,出现了未央宫的寺人。
刘荣知晓这是天子启派人前来要他做事了。
他并没有急于上前,而是含笑看着身旁的三位兄弟,教导道:“你们三人,以后少不得要做主,为我这个兄长出谋划策的。”
“我接下来的话语,你们三人,一定要记在心里。”
“——日后,你们三人想做什么,都要通禀于我。”
“——只要不太过分,我会考虑同意的。”
“只是,不要以为是皇室宗亲,便可为非作歹,一定要以德行,底线,严格要求自己。”
“身为皇室宗亲,能力纵然可以有缺,但是德行底线一定不能低。”
“对于没有德行和底线的人,即便再有才华,我不会手下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