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对于一个基金会的博士来说，遇到一个可以交流、态度友善、愿意透露自身的秘密的异常存在是最幸运的事情一般，西门戎和阑珊能有一个愿意把自身功法展现、剖析出来的志愿者同时也是试验体是非常给力的事情，尤其在这个志愿者试验体的功体目前还是独一无二的情况下。

“表面上看，方蔓萝依然保持着人类的形体和类似人类的内部器官，甚至比普通的元婴期修士看起来更接近人，但实际上，她蜕变之后的身体结构和已知的凡人、修士差别都十分巨大，这种差异体现在显微、亚显微、分子三个层面，在渡劫的过程中，方道友确实里里外外都被全面优化过了。”

“优化的重点确实在防御力和再生力上，只不过实现这种提升的方式，和以皮实著称的九转金身大法有些不同。如果说九转金身大法更像是厚重的常规装甲层的话，现在方道友的浑融体更接近智能自适应装甲的理念。”

阑珊仍在细细地和方蔓萝交谈，西门戎则从更为“客观”的方面入手。他现在得到了方蔓萝的细胞样本，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粗暴”但是非常有效的研究，而有趣的是这些细胞样本非常适合这样的研究，因为它们很难真正的失去活性。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细胞器发生了形态变化和结构异化，而且这些异化结构都和高度压缩的法术实体融合在一起，几乎无法将物质结构和法术结构进行分离，而且这样的异化细胞仍旧保持着正常人体细胞的所有功能，而且在许多极端条件下依然保持着这些功能。”

“高温测试……”

“低温测试……”

“强电流测试……”

“强酸测试……”

“强碱测试……”

“熔融金属盐浴测试……”

“分子机器拆解测试……”

“强辐射测试……”

“高频声波测试……”

“机械应力测试……”

“高压测试……”

……

一共三百多项的测试逐一朝着那总重量不足三百毫克的细胞样本猛轰，大量的试验数据如同奔涌的潮水一般蔓延过来，西门戎的表情在“有意思”、“居然如此”、“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间不断切换，而最终得出的阶段性结论让他长出了一口气。

“首先可以肯定，这些细胞样本的抗逆性确实很强，但并没有恶性增殖的倾向，所以我们应该可以不用担心方道友富江化。”

“第二，我们可以确定这种抗逆性其实也是有上限的，方道友的细胞样本并非不可摧毁，而是很难摧毁，如果要把这种摧毁难度按照九墟的标准进行量化的话，那至少是神通期妖类或者分神期体修细胞的水平。”

“第三，我们可以确定这些细胞样本有适应能力，譬如说你瞬间用高温处理，可以杀死不少细胞，但如果是缓慢的速度升温，几乎所有的细胞都会逐步适应这种高温，除非最终的温度超过细胞样本的承受极限，否则几乎不会造成真正的损伤。”

“我的小姑娘，方才我对方道友的细胞样本进行了一些烈度较大的测试，你问一下她，刚才是否感知到自己的一部分正在经历痛苦呢？”

西门戎很快得到了答案“否”。

“我的小姑娘，你再问一下方道友是否能够远程操纵这块细胞样本？”

答案依然是“否”。

“看来至少现在的浑融体并不支持遥控血肉，但如果总重量不足三百毫克的细胞样本，在脱离主体控制，仅凭自身的应激反应就能把抗逆性提升到如此境地，那么主体的抗逆性究竟能提升到什么程度？”

“我的小姑娘，我这里有一份进一步深化合作的协议，你把它交给方道友，她如果愿意签署的话就签署，如果不愿意签署的话我会修改条款，不要强求。”

“西门先生，蔓萝姐拿到你的进一步深化合作的协议就直接签署了，连考虑都没考虑。”

分割线

方蔓萝之所以直接同意了名曰“进一步深化合作”，其实肯定是极其野蛮血腥的暴力破坏性人体试验的协议，一是因为她通过太初命心之道看到的“部分未来”中并没有自己受到严重伤害的“分支”，二是因为她现在也很好奇，自己功体的极限在哪里。

“蔓萝姐要不要服用阻断痛觉的药物？虽然我现在不确定多大的剂量才能对你管用。”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阻断自己的痛觉，比凝聚精元容易多了。”

“那么等一下做某些破坏性试验的时候，蔓萝姐最好设定一个阈值，一旦损伤的程度超过了阈值就会报警。”

“我已经设定好阈值了，只不过可能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