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从帘子后伸出手对着苏茜挥了挥，他的手白皙修长、温暖有力。

“别担心，事情结束后我带你去跟路明非打个照面。”楚子航说。

“这是你会平安归来的承诺吗？”

楚子航没有回答。

施耐德教授盯着大屏幕，直到教堂中只剩下一个光点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留楚子航一个人在那里？”古德里安教授表示不理解，“楚子航才二年级，给他这么重的担子真的好么？”

“楚子航的导师是谁？”施耐德教授看着古德里安。

“你啊。”

“对，是我，”施耐德教授点了点头，“作为导师肯定了解自己的学生，戒律已经被解除，学生们的言灵被解封了。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不会让我的学生冒险。”

“楚子航的言灵…是什么？”古德里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施耐德愣了一下，口气立马变得极其冷硬：“言灵档案只有学生的导师和校长有权查阅，你无权过问！”

“楚子航的言灵是不是很危险？”曼施坦因走到施耐德背后，把手搭在他肩上，目光笃定，“你让其他人撤离，以防别人知道楚子航的言灵。可他们都是狮心会的同僚！你连楚子航的同僚都保密...是因为楚子航的言灵很危险，我没说错吧？”

“他奶奶滴，你们不要问！”施耐德教授直接破防了。

“勾八别说蠢话！你欺负欺负古德里安这类普通教授还行，毕竟他无权查看言灵档案，我却能以风纪委员会的名义申请特权！你忘记了校规了么？王八！”曼斯坦因大声说，“施耐德！学生们拥有人类和龙族的双重血统，部分言灵有多危险，你作为执行部负责人应该比我清楚！”

“我对校长报告过这件事，校长默许我对此保密。”施耐德认怂，“曼施坦因，就当你帮我忙，别提这件事了，楚子航的言灵还处于可控。”

“这他妈很显然不是可不可控的问题！所有危险的言灵按照校规都要被立案存档，仅仅告诉校长，你以为校长就能保下楚子航了吗！这件事如果让校董会知道，违反校规的是你我校长三个责任人和古德里安这个知情的冤种！”曼施坦因直接红温了，“现在可控你怎么能保证它将来还可控？楚子航失控了你怎么办？把他刀了？”

古德里安弱弱的举起了手：“我觉得如果楚子航失控，可以让明非去揍他...”

“魂淡你就知道你那宝贝学生！”

一直沉默的施耐德突然开了口，“楚子航…是个好学生啊。”

“言灵危险程度是怎么展开到品性好坏的？！”

“一旦被鉴定为言灵能力有风险，就会被学院隔离，对吧？”施耐德教授看着曼斯坦因的眼睛。

“是。”

“我认为楚子航是个好学生，他在努力适应着他的能力，做好他份内的每一件事。我们每个人都体会过血之哀带来的孤独感，他就是为了逃避血之哀才来了学院，我无法说服我不帮他。”施耐德低声说，“我小时候也被隔离过，所以知道那种痛苦。你们不也是吗，在神经病院？”

空气突然安静，曼斯坦因和古德里安互相眨巴了眼睛，都没有说话。

“楚子航是个好学生，就像路明非是个好学生一样，白王血裔的事情，我可以完全没有听到过。”施耐德凝视他俩，铁灰色的眸子透出胁迫二字。

“什…什么勾八白王血裔？”古德里安的舌头吓得直打结。

作为导师，古德里安的心里一直有个阴影。他没看过路明非在［3E考试］中的答卷，诺玛评分之后直接把结果汇报给校长，校长也亲口宣布了他通过3消息，这等于认可了他的血统。

但这无法解释路明非对［言灵·皇帝］没有反应，他在考试中与各种高阶言灵共鸣，但作为黑王血统象征的“皇帝”在他听来如同唱戏。

他似乎不臣服于尼德霍格，而在载入史册的龙类中，不臣服于尼德霍格的只有白王血裔。

但古德里安不敢说出来，曼施坦因也不再提这件事，整个卡塞尔学院，他们两个在龙族谱系学方面的研究最有话语权，如果他俩都不提这茬，那估计没有人会关注。

施耐德也不该关注，那天晚上施耐德看起来是相信了曼施坦因的“新观点”。按照施耐德的性格，如果他有疑点，必然当面就提了。古德里安见他没说什么，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曼施坦因，你那晚理由编得很好，但是你在说的时候目光游移，让我产生了怀疑。古德里安一撒谎就抓头，你一撒谎就往右下角看，不愧是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坏习惯都类似！用句中国俗语讲这叫五十步笑百步！”施耐德得意的看着曼施坦因，“等你俩离开图书馆之后我杀了个回马枪，调了文献室的监控录像，原原本本地看完了你们两个为了路明非的事情先争吵后和解，最后我还销毁了那录像。”

曼施坦因丢脸地在桌边坐下，扭头看着自己的好厚米古德里安，“作为风纪委员会主任，带头违反校规恐怕会被校董会车裂吧？”

“那别让校董会知道不就行了，”施耐德低声商议，“我们三个可以都保持沉默。”

“马萨卡？”古德里安眼光一闪。

“你的好学生路明非和我的好学生楚子航，他们都很好，很努力，很正常，他们应该在这个校园里接受最完备的教育，而不是作为异类被隔离，他们以后都会成为卡塞尔学院乃至秘党的屠龙英雄。”施耐德说得极慢，“我说的有问题吗？”

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看着彼此，感觉CPU有点转不过来。

“是这样！必须是这样！”古德里安忽然转过来了，站起来嚷嚷。

“那不就皆大欢喜了？我们都是出色的导师，我们的学生都是好样的。”施耐德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想必风纪委员会主席也不想带头违纪的事情被校董知道吧？”

“问题在于你们都是出色的导师和我有鸡毛关系？路明非是古德里安的学生，楚子航是你的学生，这件事跟我压根不沾边啊。”曼施坦因抗议，“我却被你pua了进来，要我陪着你们撒谎？这样我不就成了大冤种？”

“如果你是纠结参与感这种事情的话，我可以提前告诉你。这个学期开始你有个新学生，据我所知她的言灵档案很异常，只是校长说没有研究她的必要罢了。”施耐德拍了拍曼施坦因的肩膀。

“哪个？是新学生还是新生？”曼施坦因愣住了。他是只代课的教授，因为兼任风纪委员会主任这个职务，本来就忙的团团转。

“就古德里安从俄罗斯招来的那新生，好像是叫零吧。”施耐德回忆了一下，“校长看了她的言灵档案以后就决定让你来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