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小声私语，他们许多都是昨天那场“事故”的见证人，原以为是个倒霉的平民孩子冲撞了萨利，结果倒霉孩子摇身一变成了阿诺军团长的孩子，闯祸的人反而变成了萨利。

潘西男爵扶着手杖的右手不自觉握紧，良久松开，他把手杖换到左手，右手放在左胸口处，面向默克西微微屈身。

“我为昨天发生的一切向您表达最诚恳的歉意，请您原谅我们的鲁莽。”

话音刚落，阿诺就领着默克西与他擦肩而过，竟是彻底无视了他的道歉。

“潘西男爵，你们既然来到莫塞城，就得守我莫塞城的规矩，不管是不是我的孩子，都不是你们无缘无故对他动手的理由。”

潘西男爵维持着微微屈身的动作，视线落在前方空处。

“受教了……”

无人注意的地方，潘西男爵的狮虎杖头上，一丝缝隙缓缓裂开。

……

那天，阿诺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狠狠出了一口气，顺带着警告了在场所有的贵族——本来因为五城会谈，城内涌入许多外地贵族，也带来了一些不好的恶习，结果经此一遭，连潘西男爵都被驳了面子，其他贵族自然不敢出头，一时间城内风气又恢复了以往质朴模样。

可默克西并不满意。

他想要潘西男爵和萨利死。

萨利身上没有被魔力温养过的痕迹，所以默克西一开始才会误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直到从萨利身上咬下一块肉，默克西才从血肉中感知到了异种的力量。

萨利的魔力，源于异种。

不同于异种傀儡，萨利采用的是最正统的异种融合方式。

默克西可以直接感知传统觉醒魔力方式下人身上的魔力痕迹，却无法仅凭眼睛辨别通过异种获取魔力之人。

“光明序列这边，是怎样看待异种的呢？”

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默克西如今也不敢断言光明序列会无差别抵制黑暗序列的东西了。

毕竟他连一直以来的修炼方式都是错误的，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认知里还剩下多少东西是对的。

“或许，异种在光明序列有另外一个名字，这边的人对它的态度并不排斥。”

“异种还有被接受的可能，但【污染】，我不信光明序列能容忍。”

毕竟就算是在黑暗序列，【污染】也是被大家避之不及的东西。

默克西对萨利的感官是不喜欢，这种不喜欢可能有很多种原因，或许是萨利对他有恶意，又或许是萨利的力量与他相斥。但所有的猜测在潘西男爵出现的那一刻，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潘西男爵身上的污染浓郁到让默克西觉得恶心，那身为他儿子的萨利，会干净么？

默克西摸索着下巴：得找个机会，把污染的事暴露在阿诺面前。

潘西男爵实力太高，算计他风险太大，如此，动手的对象只能是萨利。

“我咬破了萨利的手都没感知到【污染】的存在，看来它隐藏在异种深处，且状态稳定。如此，只能先打破平衡，让异种失控，【污染】才有可能露出端倪。”

“萨利那么惧怕潘西男爵，九成可能他的异种是不自由的，禁制魔纹指向潘西男爵。”

“禁制魔纹会自动吸取异种的能量维持运转，可以先用【混乱】魔纹干扰异种能量的传输，魔力回路至少会出现五秒的停滞，唔，保险一点，还是以三秒为基准计算吧。”

“【混乱】之后衔接【疯狂】，就可以让异种失控了。”

凭借着脑内丰富的知识库藏，默克西三两下就设计出了一个《萨利堕落计划》。

对于使用异种获取力量之人，异种失控，意味着堕落，就像当初绑架默克西的盗贼吉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