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嫣然。
她快速地福了福身,道:“老夫人,四老爷,二位姑娘,玉姑娘,世子爷来了。”
她说着让去了身。
几乎是同时,一个黑衣广袖的男子在两个侍从的陪伴下大步迈入门。
侍从搬了椅子来,男子自然地落了座,拱手一笑,却带着毫不妥协的冷傲矜贵。
“见过老夫人,白丞相。”
他这一坐,与上一次前来的温润截然不同。
他本就生的俊逸,一身黑衣更趁得他俊眼冷眉,邪魅如雨夜寒鸦,令人忍不住地遍体生寒。
等到白临风与他见了礼,他便抚着掌中戒指抬眼笑道:“相爷,我上次好心送了玉姑娘来为府中姑娘和有孕的姨娘看诊,今日却听市井传闻,说玉姑娘在贵府受了不小的委屈,竟还是位姨娘出手安排,像是唯恐天下不乱,倒不知此事相爷是打算轻轻放下呢,还是重手相惩呢?”
他才来不过片刻,身上的寒气尚且未完全散去,好似一柄即将出鞘的刀剑,令人不敢直视。
他这般的咄咄逼人,倒令白临风沉了脸。
他拿出相爷的派头,道:“世子爷夜闯我相府,竟是私闯后堂,岂不知者便是定南侯府的家教!”
谢逢君微微一笑。
他一双冷目之中满盛不屑,漫不经心地道:“本世子的家教的确不如相府的姑娘这般好,只是玉姑娘好歹是为了相爷未来家教甚好的子女留在此照料,相爷不但不领情,反倒对一个搅扰后宅的女人百般袒护连自己的亲女尚且不顾——相爷,你别怪本世子直言,相爷如此,当真是有些为情乱智啊。”
“你!”
白临风气急。
“住口!”
老夫人忽然冷不丁开口。
白临风仿佛揪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道:“母亲,您——”
“我是让你住口!”
老夫人却是盯着他说道。
白临风呆了一呆,老夫人指着白桑榆道:“世子爷哪句说错?从前那曲氏将四丫头和三丫头换了身份,害得三丫头不知在府中受了多少年的委屈,以至于那些外妇竟会将玉姑娘当做三丫头!那曲氏在府中也算为非作歹,联合府医险些将乔姨娘的孩子打掉,也幸亏有三丫头敢于跪地劝谏,又是世子爷带着玉姑娘及时赶来,否则只怕小乔的孩子早就保不住了!你倒好,如今竟为了这么个混账妇人辱骂救子恩人!你真是要气死我!”
说着便捂着胸口不住地生咳。
玉软香和白非晚离得近些,忙上前替老人家扫背。
白桑榆一直一言不发着,眼瞧着这样的情形,白临风又是哑口无言,便上前一步,道:“世子爷息怒,父亲不过是关心情切才是如此,更何况此事本就是我府中家事,也不过是误会一场。”
她话头儿一转:“只是玉姑娘今日的确受了不小的委屈,想来父亲也定然不会因为一个姨娘而息事宁人,是会给玉姑娘一个合理答复的。”
白桑榆的话于此刻的确是个最为折中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