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粮库,只见石龙正在同那些乡绅老者说话,而急得面色煞白的田括田大人,却被几个士兵挡在一边,近前不得。
石龙拱手道:“各位乡亲,我军今日接到骠骑大将军,奉安侯的军令,要南下合兵共取开封。非是我石龙狠心,军令在身不得不从。田大人这八万石粮食,石龙借走六万石,待得我军旗开得胜之日,石龙再回青州偿还。”
众乡绅面面相觑,田括大声说道:“石将军,我青州为讨逆军出粮草,应是本分,只是这一城老小都指望你们来救命,青州尚无敌情,你这拍拍手一走了之,置一城百姓于何地?”
众人附和,只把石龙气的死瞪着田括,却也有苦难言,半晌才对着亲兵一摆手说道:“把剩下的两万石分给城内百姓。”然后抱拳拱手:“各位乡亲,石龙有不能言说的苦衷,万望各位体谅。石龙为国驱除外虏之心,天地可鉴。”
郎世炎远远的疾马飞驰而来,嘴里大叫:“住手。”
见郎世炎带着铁骑上前,石龙就变了脸色,盯着郎世炎说道:“郎将军,这是何意?今日我派人去军营,命你带兵南下,你怎么到城里来了?”
郎世炎忍着怒气说道:“石将军,我军南下,可有参赞?可有探路?此事非同小可,石将军莫要冲动。”
石龙怒道:“家国沦陷,如今正是要拼死一战的时机,你这般推三阻四,莫不是贪生怕死不成?”
郎世炎也怒道:“我军尚无准备,石将军就令人带粮草先走,若是被贼人辽狗截了,如何是好?”
石龙大喝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石龙做什么事情,还要你来教?”
“侯爷要我们南进,我军理应派人先探明路线,摸清敌情,约定时机,谋后而定。将军这么草率,郎某怎敢将全军将士交到你手?”
“大胆,我是主帅,你信不信我斩了你,祭旗南下?”
“郎某的军职乃是侯爷代燕封赐,与你何干?你要斩我,怕是还没有这个能耐。”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今日我石龙就看看斩不斩的了你。”
两人就在田括和众乡亲面前越吵越凶,眼见石龙已经拔了宝剑,郎世炎无奈,咬牙一挥手,亲兵上前,围了石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先缴了他的兵器。
石龙死死的盯着郎世炎,骂道:“姓郎的,你好大的胆子,莫不是要投降辽狗不成?”
郎世炎痛心疾首的说道:“石将军,郎某也是迫不得以。将军如此急躁,怕是带领我军走向万劫不复。青州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更兼田大人和各位乡亲支持,郎某这就带兵全部退守青州城。我不杀你,你走吧,日后,候爷处我自会辩白,我郎世炎出于公心,不能看着你一意孤行。”
石龙眼看周围都是郎世炎的人,也毫无办法,恶狠狠的叫道:“好,我带着这三千人先发南下,粮草我也带走,供给攻打开封之用。你要是不同意,就先杀了我。”
郎世炎为难,看向田括。田括见有人依仗,就胆气壮了起来,推开围着他的侍卫,来到郎世炎身边,恨恨的看着石龙,嘴里说道:“石将军,你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你羞辱田某也就罢了,若是放你走,你在侯爷面前必定添油加醋,构陷郎将军。”转头对着郎世炎说道:“郎将军,万万留他不得。”
郎世炎摆手道:“田大人休要替郎某担心,侯爷处郎某自能明辨是非,郎某和石将军俱是为了保家卫国,只是略有分歧,郎某不敢伤及石龙将军的性命。如今石龙将军要带粮南下,郎某问问田大人的意思,可否放行?”
田括瞅瞅两人,沉吟半晌,一跺脚道:“那好,石将军走吧,反正都是为了抗辽大业,我青州城何惜这一点粮草。哎,只可惜石将军太过固执,若是侯爷知道青州的情形,必能同意郎将军的做法,固守青州。”
石龙也不废话,看着郎世炎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那石某就先行一步,等着郎将军的好消息。”说完,带着三千铁骑和六万石粮食的车马,头也不回的出城往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