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心里一动,点头道:“正是。”
郭通在郭念安身边侍立,闻听面色一动,往前一步正要说话,郭念安却伸手拦住了他,嘴里说道:“不知常将军带着这么些兵马,只是来上香吗?老朽听闻常家父子将军在开封背水一战,天下仰目。只可惜马光河有眼无珠,竟然将你和董潼军逐出狼平关,只不知常将军为何不与董军同行,却来终南山?”
常威闻听心里大惊,脸色一变,呷了一口茶,沉吟不语。
郭念安瞅着常威的面皮,笑道:“常将军言之不实啊,看样子你恐怕还不知道。马光河将开封失守归罪你父子二人,刚刚发了邸报,你父帅官降三级,罚俸半年,你被逐出狼平关,不得回太原。”
常威心里默然,想了一下,拱手道:“小子无状,确实有所隐瞒,开封城破后,常某还没有回太原,小子游荡惯了,正好四处耍耍。适才郭老说起董潼军,又是怎么一回事?”
郭念安瞥了一眼儿子郭通,郭通低了头不言声。这才转过头来徐徐的说道:“董军和辽军定州大战,早已势不两立,马大帅也是怕引火烧身而已,不敢收编董军。如今董军出了狼平关,听闻已去往涿州。”
常威知道卢希章大人本就是涿州人士,如果真如郭念安所言,暂处涿州落脚也是有所依靠,心里稍安。又想自己父子被马大帅猜忌,也不知父帅是否无恙,心里发急,恨不能立时去到狼平关。
眼看郭念安不动声色的喝茶,常威稳了稳心神,单刀直入的说道:“郭老,想来您也是大凤旧臣,这世间当还有很多像郭老这样的英雄,心念旧朝。不知当今乱世,各位可另有打算?”
郭念安一笑,说道:“老朽垂暮之年,早就没有什么想法了,只是守着大凤朝的旧都,做个孤魂野鬼,渡此残生,小常将军说笑了。”
常威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心知郭念安不肯对自己交心,正想着,突闻外面一阵喧哗,只听一人喝道:“小毛贼竟然敢拦老子,信不信老子拧了你的头。”
常威赵仁对视一眼,也来不及说话,起身忙奔出大门,只见一个恶和尚和一个瘦子正和那几个家丁战在一处。
赵仁忙大喊:“大师,跑跑兄,快快住手。”
朱敢和王跑跑离了廊州,就奔终南山而来。李厌临终将李霜儿托付给了朱敢,后来太清宫介入,霜儿无忧,朱敢就把李厌的这番心思也转到白景休身上。如今白景休生死不明,朱敢是自认有亏,一定要去霜儿处看看,心里才踏实。王跑跑虽然心急回狼平关,但见朱敢坚持,也就不敢说什么,跟着凶和尚一路跋涉来在了太清宫十里亭。却没料想被人拦下盘问,更有下人见朱敢面相凶恶,僧袍裹身,说道:“你一个和尚拜的什么道士观?要上山可以,留下兵器。”朱敢如何能忍,上去就动了手,直接扼住一个下人的脖子,若不是赵仁及时出现,恐怕此人就要血溅当场。
常威等人见到朱敢和跑跑,喜不自胜。赵仁心知当日朱厌将李霜儿托孤给朱敢,比之自己的一面之缘更加有分量,常威见后李公主一事当可稳妥,心中也就一宽。
两厢见了礼,朱敢见宁才人也在,身边还多了丫鬟,对着常威哈哈一笑。宁才人就只当不知,平静的面皮,对着和尚微微福了一礼,转头和赵怀真说话了。
常威眼见自己两拨人都被挡了,心中有气。但是郭念安身后站了一帮大凤旧臣的势力,也不好和他们贸然翻脸,只得耐着性子对郭老说道:“我等就不叨扰郭老了,这就去太清宫上香。”
郭念安颔首,又对着郭通笑道:“给山上的果蔬也备好了吧?正好,我和常将军一同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