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没什么想问的?”沈凤酒点完最后一根蜡烛,回头看向什邡。
许是落了水的缘故,今夜的沈凤酒显得格外的孱弱,苍白的脸上明显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哀怨。
什邡收回游移的视线,看着沈凤酒问:“问了沈娘子就会回答?”
沈凤酒拿起桌案上的《纸经》,抖落上面的灰尘递给什邡说:“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回答?”
什邡蹙眉看向递过来的《纸经》,没有伸手去接,说道:“沈娘子似乎与那位什老板的关系很不一般。”
沈凤酒轻笑出声:“我自认是个值得托付的朋友罢了!有幸得什老板的信任,想帮他转交一样东西罢了。”
什邡微怔。她不能确定沈凤酒的身份,不敢贸然暴露自己,于是只能故作不以为意地说:“那可惜了,我与你口中的什老板并不认识,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什邡,既然人已经来了,再装就没什么意思了。”沈凤酒突然单刀直入,打了什邡一个措手不及。两天之内接连被两人识破身份,是因为她伪装的不够好?还是她们本就是下套的人?
“沈娘子怕是认错人了。”
沈凤酒根本不理会她的否认,兀自从袖兜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黄花梨清漆木盒,对什邡说:“你不愿承认也无妨,我不过是替故人转交一样他还未来得及送出的礼物而已。”
什邡虽没承认自己的身份,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看向沈凤酒的掌心,这盒子竟然与林昇书房里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相对小一些罢了。林昇的那只装着爹爹写给林昇的书信和寿山石印,这只又会装着什么?
什邡虽然好奇,但还是没有伸手去接。
沈凤酒昨晚回去之后便发起热症,一直到今日下午才彻底退热,此时经这一路折腾,人更显得蔫蔫的。
“你接了东西,我也不辜负故人之托。”
沈凤酒漂亮的眼睛直直看着什邡,突然让她有种无所遁形之感。她伸手接过黄花梨木盒,盒子压在手中沉甸甸的,不知里面装的什么,竟然能让爹爹托沈凤酒转给她。
沈凤酒见她接过盒子,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纸经》,幽幽说道:“只要闻娘子打开这个盒子,自然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
说完,沈凤酒突然转身往外走。
什邡连忙冲上去拦住她,抓着她的手臂不撒手:“你跟什仲怀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凶手是谁?”
沈凤酒被抓住手臂,背对着什邡站在原地,良久才缓缓挣脱什邡的手,扭头看着她说:“你不必管我是谁,与你爹有什么关系,我不过就是受人所托罢了,东西给你了,如何处理是你的事。至于你说的问题,我只能回答你一个。”
什邡蹙眉:“哪一个?”
沈凤酒突然轻笑出声,伸手勾住什邡日渐圆润的下巴,轻轻吐出一句:“什老板救过我的命。”所以她才敢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什邡。
如果可以,她希望过了今晚,什邡能急流勇退,赶紧离开益州寻一个太平地方生活,而不是双脚踏入益州这泽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