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开腔说话,但并不代表我是个哈儿噻。属于我的责任,我都认账,但是跟我莫得关系嘞事情,我才不得认嘞。以前嘛,上头有老的,下头有小的,好多事情我都觉得无所谓咯。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在外面飘起,管弄个多干啥子嘛。就算我胆子小,也不能随便给我扣些帽子噻。”
陈志的表情那叫一个无所谓,其实也能看出来,这个人看似规矩其实叛逆得很,他们夫妻的事儿之所以能让他短暂的颓废一下绝大部分原因应该都在他儿子,这个人重感情重责任的同时也很看得开,不然也不会那么快从那些糟心的事情里摘出来。
这回这些人哪个不是带着恨带着怨,但我突然想起来,陈志被媳妇利用、儿子被带走、岳父想杀他,他竟然没有过一点儿报仇的心思,而且这个态度放他身上我竟然一直觉得很合理!
尤其是这段时间风里来雨里去的,陈志的心态越来越牛了,可以说恐惧都是生理上的,心理上就仨字:“那咋了。”
光头听完以后也没表态,就模模糊糊说了句:“再说吧再说吧。”
我俩也没再打扰他,不过好在大事儿都安定了下来,后续的事儿走一步看一步吧。
“都收拾收拾休息一下吧。”
我站起来去检查了一下窗户有没有漏风,看着窗外的无人街道,我的心情有点儿复杂。
肉铺老板说侯成带着陈小花过去的时候身上还有伤,八成是让陈小花撞得,他自己杀羊不成还被撞了个半死,这才想着找个专业的来,可惜专业的有点儿过于专业了。
肉铺老板走之前我问了一句话:“老板,你怎么知道我们住这儿啊?”
而他说是刘朝荣告诉他的,而且按照他的说法应该是在我们去保护区之前就问过了,但那个时候我们不在酒店,他跑了几次都没找到人。
那这样说的话刘朝荣早就知道这码事儿了,但他却没有告诉我们。
是啊,如果他只是个毫无心眼儿的一根筋怕是早就死了,现在看来我们这趟同路的遭遇多半是被算计来的,如果早就知道这件事,我们是不会摸到五金店去的,难道说他是在利用我们去揪出那些人?
我叹了口气,随手拉上了窗帘,有些事实在没法说得太清楚,这个世界上能有三分真心已经难得了。
至于刘朝荣会不会反手给我们来个举报,我觉得不会,我切身体会过他的前半生,这个人的执念很深,头一个就是针对那些盗猎贩子,如果利用我可以让他捣毁这一窝盗猎贩子,那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完全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活着,真正为了世界和平这个理想目标的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起码我们这些人里没一个是这样的。
我倒希望他足够自私,这样他就会懒得在乎与自己无关的事儿。
躺在床上我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是刘红,头像是一个卡通红猴子,话说她就是用这个头像跟侯成认识的?这也太抽象了。
她跟我们约在了第二天中午地时间返回乌鲁木齐,这姐是真急啊,生怕耽误她的年假,这才几天啊至于么,她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个年假还得抽空出来报仇杀人。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礼貌地回复一句:“好的收到。”
我是真不敢惹她,就她那个锱铢必较的性格,万一她一个不高兴把张峰的记忆塞到我爸脑子里,那我下半辈子不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