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这样儿经常出门旅游,怎么不自己走,算了,先别回,也赚不了几个钱。”
果然,我这债务少了眼光就高了,竟然也开始对订单挑挑拣拣了。
把他俩撵出去以后,我自己呆在房间里琢磨半天,张峰这个事儿我总是觉得心里不得劲儿。
当时张海因为张峰的事儿对我心里有愧,带着我一趟趟地往山里头跑,丢了两根手指头也没叫唤,可就算他不当回事儿,我也不能不当回事儿。
眼下张峰开始还钱了,我对张海就更愧疚了。
“他妈的死张峰!”
我忍不住骂道,钱好还,情难还,就因为这个王八蛋,海哥为了帮我手指头没了,我又实打实地欠了个大人情,没一个好受的。
想到张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跟张峰那个瘪犊子不一样,海哥接电话很快。
“咋了小弟?出啥事儿了?”
“能有啥事儿啊,我非得出了事儿才能找你呗,哥,张峰给我转了18万,你知道不?”
电话另一头的张海不光没吃惊,反而有点儿高兴:“他可算干件人事儿了,因为这事儿我天天骂他,还行,我还怕他拖个三五年呢,要不我一天抽他八遍。”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爽朗,“你搁哪呢?我前段时间晒了点儿地瓜,你等我回去了给你寄点儿。”
“乌鲁木齐呢,你出门了啊,出去找活儿了?”
电话另一头的张海沉默了一下,再张嘴声音明显小了一点儿:“不是,我出来帮忙来了,赛力你记得不?他妈的,有那个损到家的玩意儿把人家那只雕给偷了,她一个小姑娘的,我就出来帮帮忙。”
我有点儿诧异:“雕被偷了?没事儿偷人家雕干啥,而且你咋知道的呢?雕告诉你的啊?”
“你给我滚犊子,神雕啊还能告诉我,我那不是看她俩两个小姑娘不容易么,有时候路过就送点儿东西帮帮忙。”
我“嘘”了一声:“不是哥,你可别扒瞎了,那咋还能往那儿路过呢?你不会有情况吧?”
我刚说完,张海又开始骂我:“我特么什么岁数了能有啥情况,我这辈子就这德行了,祸害别人干啥,人家才多大,都快差一轮了,那我不要脸了?帮忙就是帮忙,我咋帮你的就咋帮人家,一天天净胡说八道,你要搁我跟前我非给你个耳雷子。”
“行行行,没有就没有呗,那你要去哪儿啊,那可是雕,让人偷走了还能找着?”
他应该是在抽烟,吐了口气说道:“有点儿消息,应该是想卖活的,说是往阿拉山口跑了,我们正往那边赶呢,小白和小米都被送巴特尔他们家去了。”
“阿拉山口?那特么是要走私啊!”
阿拉山口就在博欧塔拉,挨着哈萨克斯坦国界,是新疆这边挺重要的口岸。
我觉得这个问题可不是简单的小偷小摸,赶紧接着问:“哈巴河不就挨着哈萨克斯坦,干嘛要往博州跑?”
张海的声音有点儿沉闷:“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这种生意咱们哪知道,约莫着就是这个人是自己背着同伙走私货,不敢在这块儿,就跑得远了。”
我虽然不了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随便想想都知道这事儿不是一般人能管的,实在是有点儿危险。
“海哥,那些盗猎的走私的都是亡命之徒,有事儿是真要命啊,你真去啊你。”
张海也很烦躁,粗声粗气地说:“那咋整!让人家一个小姑娘自己玩儿命去啊,事儿能这么干吗?行了你别瞎操心了!”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这还真特么是兄弟俩啊,挂人电话连说的话都一样!”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里我让他们张家兄弟呲了两回,什么玩意儿。
一想到张海跟愣头青一样就跟着人家跑去玩儿命了,我这脑袋里就跟长草了一样。
从小张海怎么对我的暂且不提,但就光说前几次他也没少拿命护着我,但凡有点儿危险,只要他还能站起来,怎么都要把我挡在身后,赵大娘肯定是生张海的时候把良心和仗义用完了。
我烦躁得“哐哐”捶床,仰头大喊:“大娘啊!你生俩啥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