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看了看,这些蚯蚓都集中在小河边的湿润地带,远离河道的地方泥土干硬,没什么蚯蚓的踪迹。
陈志点点头,把四十多斤的陈小花抱了起来,而我扛着郑义,两个人踮着脚尖小心避开爬行的蚯蚓,生怕踩死一个。
刚一远离河边我就把郑义扔了下来。
“你给老子自己走!”
我们几个赶紧向下游小跑,这种动物的反季行为实在反常,下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越往下走这些蚯蚓越密集,几乎看不到土地原本的颜色。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我终于看见那三辆怼在一起的车子,车子都在,但一个人都没有,而这些蚯蚓的目的地果然也是那里。
河边的一处石头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蚯蚓,乍一看像张棕红色的毯子。
“什么石头这么招它们稀罕啊?”
我小跑几步过去凑近了看了几眼,却倒吸了一口凉气,旁边的郑义差点儿又跳到我身上。
被蚯蚓爬满的根本不是石头,而是人。
这是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膈应了,用铲子把地上的蚯蚓扒拉到一边,又去扒拉那人身上的蚯蚓。
刚开始我根本分辨不出哪边是头哪边是脚,只能挑最高的地方扒拉两下确认是肩膀,顺着肩膀找到了头。
一小片大蚯蚓被我拨到了地上,半张没有血色的脸露了出来,他的眼睛还睁着,但瞳孔已经散了,露出来的这只眼睛斜得厉害,是常首富。
他死了。
我刚停下手里的动作,很快就有新的蚯蚓填补了空缺,它们附着在他的皮肤上,从他的鼻子和嘴里钻了进去,一只接着一只。
陈志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天嘞,他的胸口也能钻进去。”
我这才看到他的胸口处也有蚯蚓在不断钻入,看来他那儿有伤口。
这个画面看得人手脚冰凉,诡异又荒诞,我们三个就像被钉在了原地,怎么都挪不开眼。
没过一会儿他的皮肤都开始蠕动起伏,我甚至能看到蚯蚓在皮肤下扭动的身躯。
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皱着眉逐渐远离了常首富的尸体。
我们三个悄无声息地往后撤,也就十几分钟,常首富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塌陷扁平,一些吃饱喝足的大蚯蚓开始向外爬,随着它们的离开常首富的身体逐渐变成一副扁塌塌的皮囊。
“他被吃空了……”郑义小声地嘟囔着。
那些撤离的大蚯蚓身体变得透红,在月光下闪着暗红的光泽,它们就地钻进了泥土。
就在这些蚯蚓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再次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看过去,就看见白花花一片人皮草俑正从远处游行过来,一张张大白脸一眨眼就靠近一大截。
“卧槽,有完没完?撤撤撤撤撤!”
我领着陈志和郑义马不停蹄地往下跑,生怕再被那些人皮草俑缠上。
我们几个扭头就是撒腿狂奔,但跑了没几步我却发现身后安安静静没一点儿动静,抽空回头一看,那些人皮草俑一圈圈围在了常首富的尸体附近,压根没把我们当回事儿。
我们此时正好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个嘴里长着花苞的草俑爬到了常首富的旁边,口中的花苞突然喷发出一阵黄色的烟雾,那烟雾正对着常首富的脸,诡异的是原本已经变成皮囊的常首富竟然开始蠕动,白花花的皮囊像柔软的面皮一样从衣服的领口钻了出来。
那些人皮草俑就像完成了任务,纷纷调转方向按照来时的路爬行,而常首富就跟在他们的队伍后。
我看得目瞪口呆,嘴里嘟囔着:“我擦,它们这是添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