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越来越近,我正埋头逃命就听见一个女生突然开始大哭,光听声音就知道她情绪已经崩溃了。
我回头一看,是那三个学生中的长发女孩,她跑得稍微慢一些,现在正在咬着牙机械地跑着,而其中一个人皮草俑已经和她齐头并进了,长着草的大白脸几乎贴在了她的小腿上。
我横跨一步迈了过去,一把扯住女生的胳膊往前一丢,那女生被扯了个趔趄,但总算离那些皮俑远了一些。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长发女生突然出现在前头把男学生吓了一跳,可能是看到本来垫底的人突然冲了上来,还以为后面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儿,本来就腿软现在直接“哎呀”一声摔了个大马趴。
小男生这么一摔,后面的人一个个的全被绊倒了,乌泱泱倒了一大片,陈志摔得直接从郑义头上飞了过去,就剩常首富和那个被拐的女人还站着,两个人被吓得赶紧躲到了一边去。
大家伙这么一摔,那些皮俑纷纷顺着我们的脚开始往上爬,软塌塌的身体附着在我的小腿上,透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冰凉沉重,像是皮质的沙袋一般密密实实的覆盖在身上,这种感觉让我整个人都要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
几个年纪小的几乎吓破了胆,闭着眼睛喊得撕心裂肺,手脚四处乱蹬,我低头就能看见一张长着草的白色大脸,嘴里的花苞正摇摇晃晃的,我抬起腿用力一蹬就将那长着草的人皮草俑踹飞了出去。
趁我收拾这个的功夫,已经有其他的草俑蛄蛹着从郑义的身上爬了过去,可怜的郑义趴在地上表情恍惚,脸上还沾着泥沙,整个人处于一个活人微死的状态。
而那个从郑义全世界路过的草俑则继续仰着头向前爬着,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恶心了,扯着它软囊囊的脚踝就把它抡了回去,那皮搋子的触感让我的手不自觉的抽抽两下,忒膈应了。
我爬起来挨个把这些往人身上爬的吓人东西一个个都踹了出去,“砰砰”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它们摔在地上像一个个报废沙袋一样胡乱对折着,然后再缓慢地展开、铺平,接着摆好姿势继续向这边爬来。
小孩们坐在地上晃得不能自已,那种诡异的触感让他们忍不住蹬腿,眼下跑已经不是什么好办法了,看着这些小弱病残,突然想到我去山上挨个查看的时候,那草俑是怕火的。
想到陈志当时把烧好的热水倒在了便携暖水瓶里,我灵机一动,赶紧掏出了暖水瓶,同时对面如菜色的陈志和何其幸说道:“我先拖延一下,你们生火,要快!”
烧好的热水不多,只有两瓶半,我先打开那个半瓶热水对着爬上来的人皮俑浇了上去,只听一阵诡异的“沙沙”声,那被烫到的人俑迅速退了回去,就算是植物也会有含羞草这种脸皮薄的,果然这些人俑也不是完全没皮没脸。
后面的陈志他们已经开始四处奔走开始捡小树枝,可这里植被稀少,一次也就能搜刮几根,对于我们来说还远远不够。
我不再管他们,继续与那些草俑对峙,它们长着根须的眼睛左右晃动着,不知道在观察什么,隔三差五还会有有几只爬上来,它们一冲过来我就泼水,而这些草俑被烫到的地方没过一会儿就会变黄溃烂,最后裂开漏出里面的泥土。
这些草俑在多次试探后可能终于认识到从我这里是无法突破的,它们开始想着试图绕过我,眼瞅着热水已经不多了,我气得将一个暖水壶砸在一个想要从我身边爬过去的草俑头上:“不是那边有什么啊你非要过去?”
目前看来这些草俑也没什么杀伤力,既不打人也不咬人,就是纯恶心人,要不是它们身上那个触感太一言难尽,我非得一个一个扛回去给它们栽回土里不可。
郑义也跑去给何其幸他们帮忙,几个岁数小的已经吓破了胆,根本不敢从我背后冒出一根头发丝,一有草俑窸窸窣窣地爬过来他们就叽哩哇啦地躲在我的背后,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在这儿玩儿老鹰抓小鸡儿呢。
几个回合下来,其中几个草俑脸上的草都掉得差不多了,陈志他们可算是拢起了一个火堆,几个人迅速把火线拉开,形成了一个保护屏障。
我拎着几个小孩儿躲到了火线后面,然后跑出去又捡了树枝,慢慢围了一个火圈出来,比起热水,那些草俑显然更害怕火,它们这会儿连尝试的举动都没有了,一个个趴在远处抬着头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