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咯。”

就是不正眼看张野。

张野哭笑不得，但不太在意，继续问道：“你怎知道我在这里？”

Flower双眸难得闪过一丝得意。

她两只手指轻搓，打出一个响指，清亮的“哒”一声，张野眼前竟瞬间冒出七十多块小方块的虚像投影；定睛一看，小方块里皆有白大褂或机器人偶在移动，不同场景、同一时间——

“你黑进监控系统了？”

张野惊愕，再回过头看扬着下巴的Flower，只觉她实在厉害。

这等能量，怪不得能够让银河尘埃放她独身一人出来执行卧底任务；有Flower一个女孩，不知道要抵过多少不入流的特工。

Flower两指一搓，又收回去虚像投影。

张野紧接着继续问道：“你现在得负责卧底工作，晚上来得及去黑水渡么？”

Flower似乎心情不错，睁着大眼睛，皱了皱小鼻头：“可以。就算不可以，我也会可以的。”

“怎么说？”

“金蝉脱壳。”

Flower言简意赅，但张野已经能领悟到她什么意思——多半就是制造一场混乱，让【龙宫】的人以为她死了，而她则趁乱逃走。

Flower又耸耸肩，面无表情道：“被抓进去之前，已经卧底两个月了。”

她冷哼一声：“没劲儿。”

张野知道Flower说的是什么，因为此前她被裂幽府安保局抓走关了一段时间；【龙宫】这个项目估计是她被抓之前就埋伏好的据点。

只不过，张野有些好奇裂幽府安保局竟然没有查出来Flower同时还卧底于【龙宫】——想必背后的银河尘埃为给Flower隐瞒身份做了不少努力。

估计也是因为前两个月这些过于平静憋屈的卧底行动，Flower才有些“丧心病狂”地想直接开车跨府直接去把E-077给炸了吧？

张野想到这，不由得会心一笑。

Flower又指了指连接二人的数据线，道：“还有事么？”

既然见到Flower，张野自然放下心中这块大石头了。他连连摇头，和Flower又简单明确了一下小细节，便跟着Flower的脚步走出这方近似于监狱的小办公室。

走上台阶，浮现九蛇吞日浮雕的水泥墙再度封起，看起来平整光滑，毫无异样。

Flower一路把张野送到青铜大门前停驻着的海底叉车边，这才轻轻拔下数据线，安静站在张野旁，对他轻轻挥了挥手。

“哥哥，晚上见。”

Flower的语气明显温和柔软了许多。

张野对Flower露出一个温和笑容。

他知道，这是方才短短五分钟不到的会面中所产生的变化，他隐隐摸到了妹妹Flower的脾气，确实是个依赖哥哥对她好、但极度厌憎拖拉的小女孩。

有些矛盾，但并不冲突，也不奇怪。

张野坐上海底叉车，两侧玻璃缓缓盖上。

身后青铜门又缓缓打开，亮出门外幽邃深长的海水隧道，海底叉车转个弯，驶向青铜门外，离开【龙宫】。

后视镜中，Flower依旧站在原地，认真地看着海底叉车离去，一动不动；张野忍不住回过身，在叉车里对Flower摆了摆手，口型无声说道：

“快回去吧，小花。”

Flower脸上嘴角轻抿，缓缓露出一颗酒窝。

张野看见她难得一笑，心中莫名欣慰，对她又挥了挥手。

在逐渐合拢的门缝之中，张野看见Flower像个翘首以盼的小女孩一般，轻轻踮起脚尖，露出一抹带着眷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