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愣的看着面前年仅三岁半的小奶团子,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剧烈撞击了一下。
酥麻,柔软。
心口突然变得酸酸的,涩涩的。
鼻子有些酸,眼睛也有些发烫。
他缓缓抬手,握住胸口的符篆。
那符很小,冰冰凉凉的。
可握在手里,却有股滚烫发热的错觉。
宴邪抿了抿唇,眼尾氤氲起一片湿意。
这种陌生的感觉,如潮汐般汹涌而来。
柔软了心脏,湿润了眼眶。
这就是所谓的【感动】吗?
从小到大,身边所有的人,无论是下人,还是高高在上的贵人,所有人见了他,永远都是眼含憎恶,冷嘲热讽。
他吃的是猪食,睡得是破旧寒院。
他还记得有一年,寒冬大雪。
他住的那个破院子的窗户破了。
夜里,他盖着薄薄的破被子,寒风透过窗户,呼呼的往里吹,他冻得瑟瑟发抖,浑身发颤。
后来半睡半醒间,他觉得好热,好想脱掉衣服,踢掉被子,凉快一下。
可晕晕沉沉间,他看到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走到了他床前。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面容模糊。
她抱住他,用瘦弱的身子挡住了窗口的寒风。
然后,在他耳边温柔呢喃:“孩子,别怕。”
“娘亲陪着你。”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温柔的唤他孩子,还自称是他娘亲。
当时他以为,这是他临死前的幻想。
可第二天,他竟然没有被冻死。
他活了下来。
那年他五岁。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学会了如何活下去。
他龇牙咧嘴,扮做疯癫模样,咬伤给他送饭的小厮,抢走他身上的衣服,用来给自己御寒。
下人苛待他,故意给他喂猪食,他就自己抓老鼠吃。
府中的小孩子欺负他,往他身上扔石子,他就搬起大石头,张牙舞爪的朝他们冲过去,把他们全吓跑。
慢慢的,吴府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小疯子。
欺负他的人越来越少,害怕他的人越来越多。
可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哪个人,像眼前这个小胖球一样,满眼心疼的对他说。
【以后, 你会平平安安,顺顺遂遂,长命百岁哒!】
【以前的事都过去啦,以后有本绵绵罩着你,你会过的很幸福的!】
幸福?
他也配吗?
所以原来,他也是能被人祝福的吗?
宴邪胸口一片酸涩,眼睛控制不住的红了。
他略显慌乱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棉棉。
口是心非道:“什么破符篆,我才不稀罕。”
“还有,谁要当你的暗卫啊?”
棉棉知道他在嘴硬,一点也没生气。
宴邪以前过的那么苦,她刚才不过是关心了他一下,他就感动的眼泪汪汪的。
好像一只狗崽崽哦~!
他这些年过的那么惨,却还是没有黑化,足以看出来,他这是一个很感性,很善良的人。
那……那些邪气,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的想要入侵占领他的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