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王孙惊讶不已,莫为剑招挥挥洒洒、从容写意,招数隐隐然已经再无窠臼之意,显然已经到了更高境界。
莫为专心致志,自然不会说是与虞红袖两情相悦所致,他心结尽去,如此更上一层楼本来也在情理之中。
岳王孙心念电转,知道今日只怕无法幸免,心中就动了逃跑的心思,只是身后宅子里是年迈父母、兄弟子侄,若是果然自己跑了,以莫为的狠辣绝情,当真会灭了岳家满门。
他这一生始终精于算计,尤其擅长揣测人心,如今生死关头,自然衡量起来,是与莫为死战拼得一线生机,还是赌上一把,赌莫为不敢大开杀戒,自己趁机逃出生天?
他这里心事重重,招数之上便渐渐陷入劣势,莫为得理不饶人,手中铁尺挥舞而出,只这一剑,就已蕴含了他所修习四种绝学的精妙之意,距离他当日濒死一剑的惊天气势,虽然决绝之意不及,挥洒自如从容不迫却要强出不少。
岳王孙不敢怠慢,当即手中长剑舞出漫天花雨,却是公孙剑派的剑舞,这些年他广收门徒,自然与徒弟们切磋不少,这公孙剑舞,却是从公孙净手里学来的一记妙招。
只是他刚要出招,莫为手中剑招又变了,恰到好处将他剑意压制,旁人看不明白,岳王孙首当其冲却一清二楚,若是剑招用老,自己只怕有去无回。
他匆匆变招,已是惊涛剑派的惊涛剑法。
莫为招数又变,仍是攻他要害部位。
岳王孙当即又变一招,换成了青莲剑派的青莲剑歌。
于是莫为招数再变!
场边岳王孙长兄武艺不高,在他眼中,就是莫为迅疾无伦一式毫无花巧的剑招,弄得岳王孙左蹦右跳、颠三倒四,像是耍猴一样在那里变幻不同姿势挥舞宝剑。
他是外行自然不懂,岳王孙一招一式都被莫为牵引,此时已是立于必败险境,等到二人兵刃相交,那就是岳王孙败亡之时!
“剑下留人!”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兵刃距离已经不及一尺,忽然远处驰来一匹骏马,马上一人猛踩马背长身而起,手中宝剑“呛啷”出鞘,比那奔马先到一步,长剑指点,袭向莫为。
那人出招时间火候选得极其老到,恰恰在岳王孙新招刚出莫为正要变招之时,只这一剑里,就已蕴含无数精微变化,若是莫为不肯收剑,纵然能够击伤岳王孙,也要在他剑下非死即伤。
他这一招攻敌必救,已是世间一等一的妙招,普天之下所有武林高手来了,能比他做得更好的几乎没有。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莫为竟然浑然不在意这必中一剑,手中铁尺骤然加速,轰然击中岳王孙手中宝剑!
岳王孙那柄宝剑是他偶然所得,也是一把神兵利刃,这些年随他征战四方,剑下也是亡魂无数,剑刃锋利至极,剑身材质极佳,此时被岳王孙舞出无数光影,便如一道铜墙铁壁,要将莫为剑招接下。
孰料那铁尺朴实无华一击,准确无误击中那宝剑剑脊最最中间的位置,“咔”的一声脆响,宝剑当场被铁尺砸碎,随即那铁尺之前再无阻碍,轰然戳中岳王孙左胸!
“噗!”
铁尺击中岳王孙身躯,随即传来一声闷响,莫为心知肚明已经将他击伤,当即再不迟疑,铁尺闪电回击意图自保。
“当!”
莫为拼着身受重伤硬接来袭一剑,也要击碎岳王孙剑势剑脊将其重创,来人不知他如此悍勇,当即暗怪自己失算,手中长剑直捣黄龙,就要将莫为一剑刺死。
孰料宝剑剑尖不知戳到了什么东西上面,因为用力过猛却又材质极佳几乎弯曲成了半圆,他见机极快,当即宝剑斜挑,就要卸下莫为一条臂膀。
电光火石之间,铁尺倏然而至,将那宝剑剑锋堪堪压下,随即莫为乘势而起飘然后退,铁尺横握胸前,与那来人喝道:“尊驾何人!竟敢来蹚这趟浑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