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孤云不知道他心里如何胡思乱想,只是前面带路,来到虞红袖所居庭院,她出手将守卫引走,萧今古轻身一跃,仿佛一片树叶,飘落小屋门前。
虞红袖早已睡下,忽听房门“吱呀”一声轻响,她只道那岳王孙动了色心夜里要来非礼自己,也不吭声,手中拿了一把剪刀,便要择机取他性命。
“表姐?”屋中伸手不见五指,萧今古不敢大意,抬手晃亮火折,微亮火光之下,面前一个妇人神情戒备,自然便是虞红袖。
“十一郎?”虞红袖惊喜交加,一把扔了剪刀跳下床来,情不自禁想要去抱男子,这才发现他已经比自己高出一头,这般抱着抱不过来,倒是更像投怀送抱一样。
她这里有些手足无措,萧今古却见她双手拉住,眼眶微热说道:“表姐,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虞红袖苦笑一声,牵着萧今古的手坐到床边,小声说道:“门里出了变故,这事儿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萧今古说起如何与莫为相遇等事,“不是阴差阳错,还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听他说起莫为,虞红袖叹了口气说道:“也是难为了他,我现在多少有些后悔,当时不该让萍儿去找他的。”
“先不说这个,步孤云在外面,一会儿我们去探查一番,争取找到萍儿的下落,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表姐要与那岳王孙虚与委蛇,不要被他瞧出破绽才是……”
虞红袖知道他看见了自己拿着剪刀,闻言不由脸红说道:“难道那狗贼来了,我还要迁就他不成?”
萧今古笑道:“就算不迁就,也不至于用剪刀搏杀,你以为凭你的修为,能够将他怎样不成?”
虞红袖脸一红,她和女儿一样,在闺阁时就不喜欢习武练功,嫁了人以后相夫教子,这武学一道更是早早荒废了,如今虽然心里后悔,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形势如此,既然没有一死了之,那就要苟且偷生,”萧今古看的明白,知道自己这位表姐不是如何节烈的性子,当即劝道:“时辰不早,知道你还好我就放心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我先走了!你要保重自己,等到时机来时,千万别拖后腿!”
虞红袖知道只有自家人能够这般规劝自己,心中又是温暖又是尴尬,当即点头答应,目送萧今古出门离去。
萧今古翻过院墙,远处步孤云一声夜枭鸣叫,示意他抓紧跟上,二人绕开巡逻守卫,一路找了许久,仍未找到辛萍藏在何处,眼看天色将明,这才原路返回。
接连数日,只要岳王孙不在门派,二人就去门中探查,但找遍了每一处房舍,都没有辛萍藏身所在。
萧今古想了个法子,夜里找到虞红袖,让她求见岳王孙,说要见女儿一面,这样一来,他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辛萍藏身的地方。
门里翻了个遍都找不到,那辛萍就一定被藏在外面什么地方,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藏匿辛萍的地点。
虞红袖自然答应,此时求见岳王孙,说要跟女儿相见云云,态度柔顺,已然大异从前。
岳王孙见她不再是之前那样冰冷强硬,自然喜上眉梢,吩咐下去将辛萍带来,让她们母女团聚一日。
虞红袖终于见到女儿,免不了悲从中来,抱着辛萍哭了许久。
那辛萍却仿佛没有感觉,任凭母亲如何痛哭流涕,她只是默然不语一言不发,好像事不关己一样,一点没有身陷囹圄不得自由的痛苦之色。
“好孩子,你这一路上,可知都经过了什么地方?”虞红袖想起萧今古交代的事情,小声问向女儿。
辛萍缓缓转过头来,木然看着母亲,见虞红袖满脸希冀,忽然眼中燃起一团火焰,尽管微弱,却仍旧炽热。
“母亲的意思……”
“萧家一位舅舅来了,他能够相救咱们出去,如今已经知道为娘与你爹的所在,就差你不知道被他们藏在哪里,他将门里翻了个遍都毫无头绪,猜测是在门派外面什么地方,这才有为娘要求岳王孙与你相聚的事。”
“一路上都很安静,没有什么特别的……”辛萍闭目回想,忽然睁眼说道:“但应该是路过一家糕点铺子,那个味道很特别,是我没吃过的味道……”
“过了那个糕点铺子,拐个弯就到了关着我的地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