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为明白过来，当即表态说道：“娘子放心，今后再也不会招惹旁人了！”

步孤云被他叫得受用，不由心花怒放问道：“若是再有人找你护法破境，你怎么办？”

“绝不答应！”

“看着她七孔流血而亡你也不答应？”

“不答应！”

“呀！你好冷血！竟然见死不救！”

“娘子饶命，你放过我罢！”

“哈哈！哈哈哈！以后就这么称呼我，什么‘云儿’‘妹妹’的，都不如这么称呼顺耳！”

二人郎才女貌携手同游，不时步孤云毫无顾忌大声欢笑，惹来路人不住侧目，只是见她如此秀美率真，就又原谅了她。

如果真的有人不肯原谅，看到莫为身背长剑，想来也会选择原谅他们。

到了晚间时分，莫为前头带路，潜入公孙净那座宅院，指了指院中水缸说道：“我埋在了下面，你打坐调息感受一下，我在旁边为你护法。”

步孤云当庭坐下，毫不在意天寒地冻，半晌过后，她睁开眼睛说道：“你这招高明，果然就在附近，能感受到我的内息被它吸引！”

莫为点了点头，“你不在时，我每天都来这里修练两个时辰。”

步孤云不再多言，有莫为守卫一旁，她终于心无挂念，细心体会那隐隐有了突破征召的第六重境界。

莫为找了一个炭盆和一些干枯树枝，将此前带来用剩下的木炭引燃，然后自己也坐到一旁，运功体察步孤云破境情形。

随他入定，眼前幻象忽然浮现，庭院之中一处黑色漩涡缓慢旋转，近在咫尺一团金色光晕璀璨夺目，相对而言，莫为的内息却莹白似雪，与那金色光晕彼此呼应，有些跃跃欲试之意。

步孤云心有所感，嘴角绽放一抹甜蜜笑意，随即幻象之中一缕金光缭绕而起，轻飘飘奔向那团白色轻烟。

白烟之中，也有一缕氤氲之气盘旋而起，玄之又玄与那金光触碰到一起，所在位置，正是两团气息正中间。

无数幻象纷至沓来，有步孤云一路行来岑逝水的音容笑貌，也有她飞檐走壁踩过冰雪的潇洒恣意，还有莫为这些时日来所见所闻所感，包括恩师点破他心中郁郁之事时他那份畅快得险些喊叫出来的快活心情……

那种感觉无比美好又无比玄妙，二人情深意笃，却又心意相通，世间所有已知最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这种感觉，实在人生如此，当真夫复何求！

二人沉浸在这份美好之中，比起肌肤相亲，还要更胜一筹。

忽然，一道凄厉惨叫仿佛划过夜空，穿过两人心扉，穿过两团气息，旋转着缭绕着扑向步孤云。

那惨叫有若实质，却隐于金光白烟之外的无尽黑暗之中，只能从声音判断它来自何处去向何方，却无法以目力确定它的样貌形态。

金光忽然奋起，虚空之中幻化出一把金色长剑，凭空斩在一处虚无之上。

“啊！”那惨叫最后高亢一声随即戛然而止，仿佛此前从未来过。

莫为心有所感，想要提醒步孤云不会如此简单，只是动念之间，便已觉察步孤云也是这般想法，那份心意相通之美，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不知沉寂多久，忽然亿万道惨叫声音突兀响起，来自四面八方天上地下，直奔金光奔袭而来。

步孤云早有经验，无数金光化为无数长剑且战且退，最终守住自身上下左右，八方风雨不透，更是从容不迫。

莫为不等爱侣出声，已经自行运转功法，那白烟骤然膨大四散，便如狂风席卷落叶一般，将那无数虚无惨叫之声卷入其间，裹挟着奔向远处那团黑色漩涡。

仿佛意识到大限将至，那些惨叫声叫得更加惨厉，想要对抗白烟的裹挟推搡，只是内有金剑赫赫之威，外有白烟浑不着力，无可奈何之下，终于被那黑色漩涡卷入其中。

莫为不敢过分靠近，只用真元将幻象中无数心魔送入漩涡，自己远远躲开，直到步孤云金光重新恢复湛然神态。

二人同时睁眼，莫为看见步孤云面上神态从容笑意盈盈，知道她已成功破境，不由难以置信问道：“怎么破境破的这么快！”

上次破境，步孤云用了两天一夜，算上莫为襄助，说是两天两夜也不为过，但这次步孤云境界更高，却只用不到三个时辰。

步孤云恬淡一笑，与她平日性子竟是颇为不同，“有你襄助，又有那个宝贝坐镇，可以说事半功倍了。”

莫为起身过去将她抱起，就如此前重逢那样，“那就好，我们回去吧！”

步孤云忽然促狭一笑，“那种感觉真好，我还要再试一次……”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