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您这是怎么做到的？”

辛万里摇了摇头，“我且问你，你说神仙志怪，可是真的存在么？”

“这……徒儿不知，不敢确定。”莫为说得很实在。

“子不语怪力乱神，敬而远之。”辛万里淡淡一笑，“为师有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你且听听。”

“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了应该是，人作为万物灵长，不知为什么来到这个世间，拥有得天独厚的本领，那就是可以利用天地之间的气，能够凭此飞天遁地，施展各种变化，纵横来去，无比快活。”

“但时间慢慢过去，神仙们开始生儿育女，后代子孙越来越多，到了某一代人的时候，忽然他们就不能飞了，也不能长生不老了……”

辛万里一脸的向往之意，“这个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大，直到那些最初的神仙们彻底失去法力、寿终正寝，然后人们依然按照以前的方法修炼，除了不能上天入地变化万千，却仍然能增强体质……”

莫为神情变幻，“所以这就是武学的萌芽？”

辛万里点了点头，“我觉得是。因为神仙的子孙越来越多，大家彼此之间有了隔阂，又因为寿命变短，人们开始彼此隔绝，于是武学渐渐分门别类有了门派之别。”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仙人们失去了仙力？”莫为有些不解。

辛万里笑道：“我猜是人太多了，将原本浓郁的某种东西，灵气仙力之类的东西分散了，但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什么证据。”

“不扯那些了，只说这些年我在参悟什么，”辛万里话锋一转，直言不讳说道：“习武之人，最大的障碍是心魔，我就在想，怎么能压制心魔……”

莫为神情微动，却听辛万里又道：“这件事很不容易，我想了很久，才算有了治本之策。”

“这里有篇口诀，你附耳过来。”

不远处，岳临平手执纸笔正听得入神，忽然二人压低声音，再也听不到丝毫动静，不由无奈扔了纸笔，暗暗咒骂一声，怎么一到关键的地方就掉链子。

这一天，莫为在牢房一直待到半夜才离去，自此日后，再去辛万里的牢房时，却再也没聊过武学的事。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岳王孙摆下宴席招待门中弟子、门下客卿，当众宣布莫为担任副掌门、继任掌门人选。

消息一出，各方表现各异，如岳临平自然有些不服，却也说不出什么，尤其莫为还救过他的性命，于情于理只能按下心头不快表示祝贺。

那赵子经原本想着若是娶了辛萍，将来便能名正言顺接任掌门，毕竟目前为止，岳王孙尚无子嗣，门下徒弟也没有几个比他杰出的人物，如今被莫为半路截胡，自然说不出的郁闷难平。

至于其余人等，只是觉得莫为突然荣升副掌门太过突兀，他在落雨剑派南宗又毫无根底，果然岳王孙出了变故，他能否顺利接任掌门实在是个未知之数。

岳王孙端着酒杯，看着莫为笑道：“莫贤弟武功绝顶、为人厚重，正是副掌门的上上之选……”

忽然有人说道：“徐愈、姜雨扬两位师弟与公孙净、刘不归二位师侄至今仍是杳无消息，掌门难道不疑心，是莫为将他们杀了么？那辛萍可是言之凿凿，说是莫为杀了他们！”

莫为转头去看，却是落雨剑南宗一位长老，岳王孙的三师兄段星程，此人性格耿直、脾气暴躁，一身修为不弱，门下却一个弟子都没有，收过两个徒弟，都被他打回了老家。

岳王孙摇头笑道：“段师兄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有人看见两位师弟与不归出现在长安城外，至于净儿嘛，虽然音信皆无，但那孩子素来玩儿心重，一路追到西域不肯回来也是有的……”

“当日莫贤弟对战广济禅院法难时，拼了身受重伤也要相救临平，只说这份一往无前的决心勇气，他就当得这个副掌门！”岳王孙一仰头干了杯中酒，随即一顿酒杯说道：“此事我心意已决，谁要再出言反对，就是与我为敌！”

莫为站起身来出言说道：“莫某才不服众，不敢妄言如何，只是表明一下心迹，荣升副掌门之事，不妨等徐姜刘三人与公孙净回到宗门再议不迟！岳掌门春秋鼎盛，此事本就不急！”

众人纷纷称是，有人更是大声赞扬莫为“识时务”，岳王孙很是感动说道：“莫贤弟高风亮节，为兄敬你一杯！”

当夜众人喝得尽兴，翌日一早，莫为就送了一封书信给岳王孙，里面所写，正是辛万里亲自改良过的内功心法。

“贤弟敞快！”岳王孙眼中放光，随即问道：“那日辛万里不是还授了你一篇，压制心魔的口诀？”

“哦？”莫为眼神一飘，“掌门如何得知，辛万里授了我一门压制心魔的秘法？”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