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光线穿过窗棂缝隙洒入密室之中。
一只蜘蛛爬到光线边上,顺着窗棂要往上爬,随着它的移动,屋中更加昏暗起来。
辛萍看着那蜘蛛一次次坠落在地一次次重新爬起,眼中一片灰白,此时已是心丧若死。
她心目中救苦救难的大师兄忽然反目,杀了五师兄,又将她击伤囚禁在此,这段时间她时睡时醒,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
整间屋子都用厚厚棉被包裹起来,窗户,门,墙壁,地面,让辛萍就是想一头撞死都没有机会。
悔恨的泪只流下一滴就再也没有了,不是不想,而是早已流干了。
想起五师兄憨厚的笑容,辛萍闭上双眼,真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脚步声响,随即房门“吱呀”一想,接着一道强烈的白光照亮全屋,门口那里,一道人影默然伫立,不用细看,辛萍都知道是谁。
“你这狗贼!畜生!我要千刀万剐了你!”辛萍大声咒骂起来,只是却因为嗓音嘶哑,喊出来的恶毒诅咒竟是微不可闻。
她忽然后悔起来,这几天应该好好吃饭好好喝水,至少此时此刻,还能骂个痛快。
一团脏脏白布闪电一般塞入口中,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儿扑满整个口腔,辛萍呛咳起来,只能拿勉力抬头,恶狠狠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怨恨。
多日米水未进,又被绑着双手双脚,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就连眼神,都有些软弱无力,并没有她自己想的那么犀利。
莫为一言不发,抬手随意将辛萍击晕扛在肩上,随即来到前院,将她放入一辆带棚的骡车里,亲自赶车出门,来到南宗门外。
那南宗将门派建在城外东南水阳江边一座小岛上,既有交通之便,又有地势之奇,三面环水,只有一座青石板路能够入内,道路两旁又竹林密布,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意。
一道六尺多高的青石院墙隔开内外,一座宽敞大门两侧对开,门前一大片空地扑满平滑青石,门里一块雕花照壁精雕细刻价值不菲,只这一眼看去,就能看出南宗家底殷实,实在不是北宗可比。
门前空地上停了几辆马车,拴马桩上又有五六匹骏马并排而立,不时院中有人出来进去,人来人往,并不冷清。
莫为叹了口气,牵着健骡上前,与那知客门人说道:“在下莫为,求见岳掌门。”
门人不敢怠慢,一路小跑进去,不大一会儿出来传话,说岳掌门在正堂等候,随即带着莫为进门。
莫为探手车内将辛萍抱起,跟着那门人进了院子。
院中又是别样一番景象,一道青石板路七拐八绕,两边错落分布不少房舍,有的只有几间并排房屋,有的却是单独一座小院。
青石板路尽头通过一道竹堤,眼前忽然豁然开朗,一大块空地上起了一幢高大房屋,屋前一大块空地上正有几名弟子练剑,一人负手站在屋檐之下,远远冷冷看着莫为。
莫为也不理他,径自从他身前走过,到了厅中与坐在正中主位上的岳王孙拱手一礼:“岳掌门。”
“莫贤侄来啦!快快请坐!”岳王孙笑容和蔼,称呼也变了,探着身子看着莫为说道:“辛萍姑娘这是……”
“被我打晕了,”莫为站立不动,放下辛萍将其背对自己抱在怀里,定睛看着岳王孙说道:“岳掌门,那天星刀谱现在何处?”
“嗳!何必这么着急呢!老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贤侄还怕我反悔不成?”
莫为左右拇指轻弹剑锷,“呛啷”声响,奔雷剑离匣半寸,恰好贴在辛萍耳下。
身后那人长剑同时出鞘,一股凛冽剑气透体而来。
莫为眉头一皱,奔雷剑又出半寸,离着辛萍脖子更近一分。
“咦!莫贤侄!你这是干什么!快将宝剑收起来!”岳王孙站起身来,冲着莫为身后那人喝道:“临平!把剑收起来!”
身后剑气忽然消失不见,莫为却仍不为所动,那岳王孙见状,无奈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说道:“这是天星刀谱,贤侄收好,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过来问我!”
莫为伸手接过大致翻了翻,这才点头说道:“岳掌门言而有信,晚辈心中敬佩,辛萍交给你了。”
岳王孙赶忙唤来丫鬟接住辛萍,吩咐带到后院好生看管,见莫为要走,这才拦住说道:“莫贤侄,难得今日过来,不如一同用饭如何?终究咱们也算同门一场,总要时时亲近才好!”
莫为摇了摇头说道:“岳掌门盛情,晚辈心领了,只是一个人呆久了,见不得人多的场面。”
岳王孙挽留不住,只能叹了口气说道:“如此也好,贤侄就先自己在外面住着,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子经招呼,到时候有事,我再让子经过去请你!”